事实证明,冲天的怨气足以短暂压过心里的恐惧。
群臣被留在京中数月,不光要处理自己的本职政务,还要连带解决出游同僚们的工作,越工作就越是气愤,越气愤就越没有效率,越没有效率政务就堆积得越多……
终于形成了个完美的闭环。
江宴川还没等踏入宫中,就接连被朝臣塞入了几本奏折,及至他们从升平门进了宫,他的手边已经罗列了十余本奏折,他甚至还在里面瞧见了一封单纯请安的。
江宴川长叹一声,知道今日这一场是躲不过去了,便命众人也不要各自回府了,直接全都带到重云殿,美其名曰——介绍个新同僚给他们认识。
——他们在回程途中如约回到了曲春县,接上了在那处等他们的顾瑞舟。
跟着明泽帝游山玩水了一路的群臣迎着同僚们不甚友好的目光,敢怒不敢言,只一个个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跟着走了。
江映澄也不例外。
她紧紧粘着她的美人父皇,亦步亦趋地,活像要英勇赴死的战士:【呜呜呜父皇都、都是要带澄澄出去玩才会这样的!澄澄要保护美人父皇!!】
能听见小家伙心声的一众朝臣:“……”
倒也没到这种程度。
元日过后的那一段时间,朝中的政务确是要少上许多,之前的几年皆是如此。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突然多了小家伙这个外挂的关系,明泽帝一连颁发了数道政令,大有饿了数年的狼王终于找到了羊群的架势,要大展拳脚的意图尤为明显。
所图之事多了,需要处理的事项自然也就多了。
他们今日,还真就是有正事需要奏报,不然光凭一股怨气,他们又怎敢触那位的霉头。
重云殿里,文武百官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一时之间无人说话。
群臣左看右看,挤得眉毛都快要飞到别人脸上了,也不见有人先行出声,去当那个出头鸟。
江宴川手以手拄额,手肘支在龙椅上,眼神晦涩难明:“诸卿难道已在路上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吗?”
那一个接着一个上前,跟在车边也要不停汇报的模样,他还以为大瑞下一刻就要有人打上门来了呢。
朝堂死寂,半晌,才终于有人跨步而出,俯身一拜。
是忠武将军高思远。
众人目光殷切,不住替他打气。
不愧是军中虎将,果然胆识超群!!
下一息,胆识超群的军中虎将直起身,字字铿锵:“陛下,阚将军有事要奏!”
骠骑大将军阚锐锋:“……”
在场群臣:“……”
有你这么请奏的吗?!
高思远迎着群臣各异的目光,和阚老将军的死亡视线,面上毫无愧色,甚至还微微勾起唇角,朝着对方露出了个鼓励的眼神。
这个头我帮您开好了!剩下的路就要您自己走了!!
事已至此,阚锐锋也只得深吸一口气,缓缓向身侧跨出一步:“陛——”
【什么事哇——】
【该不会是因为阚爷爷太过勤快,把行军的准备事项都加快了进程,所以有人在粮草中掺杂次品的事提前爆出来了吧?!】
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