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记恨的。
舒妃的事当年在宫中闹得很大,当时他们也曾被自个的母妃耳提面命,不可再去与江思林接触。
可他知道,他们那一群人都曾私下里偷偷去探望过。
只是江思林那时已封闭了自己,将他们全都拒之于门外。
他那时还曾想过,舒妃这个女人太过冷情,完全不将江思林的生死放在心上。
可小家伙如今的这一番心声,却是将他带入了另一个角度。
一个为人子女的角度。
便也突然有些理解了舒妃的做法。
【不过……】
江映澄瞥了一眼被她美人父皇攥在手中的字条,对这样的事情十分不解:【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呢?!】
【明明信王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布局,想要将他的母妃救出皇宫,他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却在见到母妃的第一眼,就落入了对方的算计里。】
【舒妃谎称为了国公府而不能离开皇宫,又在那座地下密室里陪信王度过了一段温情时光,最后自尽于信王的面前,给信王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
【舒妃还将那样的信息藏在红木匣子里交给信王,就是想让信王去做她未能完成的心愿,让大瑞走向覆灭。】
【信王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只因为他是她和皇爷爷的子嗣,就被这样欺骗利用,也是好可怜的了——】
江映澄又瞥了那个红木匣子一眼:【他将那个匣子放在宫里,也是希望能有人将他从那样的泥潭里拉出来,或阻止、或解救他吧……】
江宴川的身形又停顿了一瞬。
所以……
江思林确实是他父皇的孩子,只是舒妃出于私怨,而故意这样说的?
他的目光不自觉落到了小家伙的身上,思绪一时间又变得幽远。
那时的江思林也像如今的小团子一样,总是喜欢一刻不停地粘在他们几人的身后,像是一条甩不掉的小尾巴。
可他小小乖乖的模样又很是惹人喜欢,他们嘴上虽然没说,心底其实也很喜欢被粘着的感觉。
若是江思林当真像小家伙所说的那般留恋旧情,他也愿意伸手拉上一把。
【不过!】
还未等江宴川在心中做好打算,小家伙的心声就一改先前的伤感,突然就变得很是愤慨。
【信王都已经做出谎称看过遗诏,对着景王说皇爷爷是准备把皇位传给景王,导致父皇和景王兄弟两人反目成仇这种事了,澄澄就绝对不会原谅他了!】
江映澄握紧了拳,心里豪气万千:【父皇的最强小棉袄,出——诶?】
堂下忽而传出“咚——”的一声闷响,江映澄的豪言壮志还未等放完,注意力就被这道声音吸引了过去。
【长顺伯伯这是怎么啦?】
被迫听了全程的长顺公公双膝发软,面上都是细密的冷汗。
要不您也赏老奴一点金豆子吧,老奴想给自己先安排一块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