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幺瞄了眼丫鬟托着的女装裙子，想了下又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她已经在老嬷嬷身上嗅到了与王嬷嬷相同的特质——规矩重。女扮男装应该是行不通，她还是不浪费口舌了。
穿就穿吧，大不了今天不骑马。
秦小幺老实坐好，闭上眼睛任由老嬷嬷折腾。
老嬷嬷虽然年纪大了，手艺还是不错的，梳妆的手法比绿珠还轻，秦小幺舒服得都要睡着了。
正在她迷迷糊糊要跟周公走的时候，听到老嬷嬷说：“好了。”
秦小幺睁眼看铜镜里的自己，还好还好，妆感并不重，没给她弄成那些小姐们的同款大白脸。
大盛国的女子以白为美，脸涂得跟刷了大白似的。总能让秦小幺想起寿衣店里的那些纸人，还有上辈子超爱的一部电视剧里的点睛招将术。
秦小幺脑子在天马行空乱飞的时候，丫鬟们已经伺候她穿上了衣裙，挂上了配饰。
秦小幺扯了扯宽大的、干什么都不方便的袖口，心里憋了八百个不愿意，脸上还是堆出了得体的微笑。手臂轻微后展，把宽袖抖开，然后两手慢慢合拢置于身前，端起郡主的架子。
只这一下，秦小幺的气势就完全变了。
老嬷嬷看着明艳、端庄，又气势十足的秦小幺，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微笑。
世子好眼光！
一顿早午饭后，秦小幺才弄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这里是长公主在城外的别院，而那个老嬷嬷竟然是长公主的陪嫁嬷嬷。
秦小幺直咂舌：宫里出来的果然不一样，怪不得气场十足。
萧炎宸一早就出去了。他没回来，秦小幺自己可走不回去，只能在这里等。
满院子的陌生人，秦小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看了会儿书，睡了个午觉，吃了个下午茶后在屋子里实在待不住了，只能来院子里溜达。
听说这处别院是长公主的陪嫁，先帝亲赐的，占了鹿鸣山脚下最好的位置。最难得的是，别院里有一个温泉眼，常年不枯、四季恒温。
市井传言，此温泉是鹿鸣山灵气所化，经常浸泡可以开灵智、增寿数、葆青春。
别说其他的权贵世家了，连皇贵妃都已经惦记这个别院很多年。枕头风吹了无数回，圣上也没让她如愿。
大盛国的律法规定，女方陪嫁单子上的东西都是子女的，婆家无权收回或者处置。
当今圣上给自己立的可是贤德明君的人设，自然不能染指长公主的陪嫁。
秦小幺在院子里乱转，终于转到了温泉处。
那是个不大的温泉眼，能有四十一二度，水汽蒸腾。泉眼旁边盖了个房子，把温泉引了进去，想来那房子里就是泡温泉的地方。
秦小幺遗憾的摇头，“可惜了，可惜了。”
“什么东西可惜了？”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秦小幺差点掉进了温泉池里。
站稳、回头，看见的就是萧炎宸那张略带歉意的脸。
“抱歉啊，小幺，我没想到会吓到你。”
秦小幺气得小脸都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