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棣干笑了几声说道:“你们二人也算是天生一对了,拜不拜堂的其实无所谓。人呀,一辈子能遇上这么一个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的人,也不知是多少世修来的福气了。”
“哪里有什么福气,她是一天福也没有享过。”
刘梦棣看着周元甲再次落寞的眼神说道:“贾子虚的妻子也是苗疆人,我帮你去与她说说,让她把你身上的蛊给拔了。”
周元甲笑出了声来:“你知道贾提督之妻是苗人,我如何会不知道?若不是有她在,我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
“什么意思?”
“这蛊毒其实是会要我命的。说白了就是以血换血,以命换命,要不然我会称其为巫蛊之术?贾提督是个江湖中人,而我亦是底层出身,我们俩的交情其实还算是不错的。”
刘梦棣意识到了什么,他问道:“你找过贾子虚的妻子了?她怎么说?”
“除了用药物抑制,别无他法!”
“那你现在是……没银子买药了么?”
刘梦棣的话让周元甲再次笑出了声来:“尚书的俸禄还不至于买不起药,六爷玩笑了。只是药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越吃越没用。”
人体对药物是有抗药性的,一种药吃多了,抗药性也会越来越大,加大剂量也只会让身体受到更大的损伤。
刘梦棣连忙问道:“那现在……”
“已经抑制不住了。”
刘梦棣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来。
他连忙说道:“可我看你好似没什么大碍,而且你每日所为与平日并无不同,并非是一个要安排自己后事之人!”
周元甲笑道:“我孤家寡男一个,要安排什么后事?我哪里有什么后人每年会我上香扫墓的?”
“即是如此,你当上疏归隐,休养身体,寻找办法才是。但你却还为了掌握工部而费尽心思,我是真想不明白,你为何……”
刘梦棣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不理解的其实并非是这件事情,而是周元甲的执着。
周元甲看着刘梦棣说道:“六爷您会想不到?皇上九子之中,深知民间疾苦的其实只有六爷您。朝堂之上皆是富贵人家,虽然朝政兴措并无太大过失,也是天天将百姓挂在嘴边,但又有几个人真是在为百姓谋福祉的?满朝的世家子弟会为了小老百姓而断绝自己的生路?六爷即是说到了安排后事,我自然是得好好得安排一下后事了。”
周元甲口中的好事一定指的就不是自己的事情。
刘梦棣问道:“你是指的五哥?”
“不瞒六爷。我在未入仕之前其实……与薛阁老的那些往事,有一些是我谋划出来的,仅仅只是为了当他的学生,让自己的仕途更加顺利。”
“这个我想到了。”
“虽然是我的谋划,但薛阁老的的确确对我是有知遇之恩的,我没能保下他的子孙来已经是十分愧疚了!”
刘梦棣马上就明白了周元甲话中之意。
他说:“薛峥被白云蛟叶无梗所杀,想来你也是没有想到的。他没有留下子嗣是他自己做贱自己,不能怪你。而薛阁老的次子薛峰因为没能争过长兄,使得家产大部份都落到了长子薛峥的手上,使得次子负气去了洛阳,这事也不能怪你,只能说是薛阁老自己对家事安排的不当而已。”
周元甲摇头说道:“不。这一切其实都怪我。我做上尚书之位以后其实是很想提拔一下薛峥的。毕竟他没有因薛阁老仕致而蒙荫皆因薛阁老将这个好处都让给了我,但薛阁老却是不想的呀!”
“不想?”
“他不愿意再让他的子孙当官了,就只是这么一回事。洛阳薛峰那里其实好办,给他一些便利他自己就能赚上一些产业,他还是很聪明的。只怪天意弄人,薛峰早逝只留下薛珙一人。而薛峥那里又……我原本是想好好地庇护薛峥的,薛峥自己不争气,做事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完全没有恒心,抱怨怀才不遇的同时又无才可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