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芬凝神看去,一会儿后,放弃了。他揉了揉眼睛,太远了实在看不清。只看见星星点点的微光没有规律的排列着。
男孩转过头,却见菲比纳一贯淡然的眼睛染上了一缕趣味:“‘罪蛛女士’啊......”
他眼中闪过思索之光:“听闻她们有啃噬推崇者的爱好,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啃噬推崇者?格里芬望向那美艳动人的容颜,后背一阵森寒。
就在此刻,那美人蛛的蛛腿攀爬上无处不在的蛛网,倒立在舞台上,被黑色蕾丝包围的柔软腰肢后折,长发洒下,美人颜倒着望向远方,似乎在那边有着她们所喜爱之人,一只红舌舔了舔唇瓣,嘴角猛的一扯,扯到了耳根,露出森然牙齿。
“罗宾哥哥救我!”亚娜扎进了罗宾怀抱瑟瑟发抖,就连托尼也吞咽着口水,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继续看。
手指一抖,格里芬感觉像是被什么天敌盯上,他心里明白这只是投影,可那份诡魅又残忍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时空,从无穷远的地方投射过来。
会被吃掉!
如果继续的话,会被吃掉!
这份感觉如此说。格里芬狠狠闭了闭眼,将头撇到一边,用笨办法隔绝这份影响。不管这投影主人多么恐怖,这到底只是个投影,投影主人也没有到从投影中跃出来的地步。
也许,等将来格里芬会遇到这种可以从一份影像影响现实甚至穿梭时空而来的强者——这种例子不是没有,在摩伽森研究所发布的《疯狂异闻录》其中一期中就有一项记载:一位空间法师在探索异位面的时候,从那个位面的遗迹里得到了一幅画,那幅画画了一个美丽的执花少女,少女手拿一束花望向天空,眼神缥缈向往。那个法师觉得这幅画虽然是没有魔力的普通画作,但意境和手法都是大师级的,喜爱收藏一些美丽事物的法师决定带回去做个小收藏品。
可灾难就缘于此,那个法师有一天消失了,他的亲朋好友和学徒进行了严格的查询,却始终找不到那位法师去了哪里,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消失的。摩伽森研究所介入了,研究所本是不管这些事的,可一位一级研究员对此表现出了兴趣,那位一级研究员当时正在进行关于时空隧道的不稳定性研究,觉得也许有点关系。
一级研究员仔细检查了失踪事件的所有相关因素,最终,他在法师卧室里挂着一幅执花少女画像前停下了脚步。后来,研究所发出声明,那个法师被一位不可言说的存在注视后,承受不住被抹消了。那幅画就是那位存在视线的载体。
研究所到底是如何发现这一结论的,期刊没有说,不过,导师在上面做了注释:“错容差还需降低。”可能,导师是知道的,格里芬没有问。
——不过,至少,面前这个不是。格里芬慢慢平复心情。
“快到了,我要加速了。”厄尔勃的出声打破了格里芬凝重的心情,自从得了菲比纳一个算得上敷衍的答复,这只喜欢骚话的机械兽就沉浸在喜悦里,直到此刻才发声。
话音刚落,四周的象征物开始了更快的倒退,但因为它们本身距离是很遥远的,就和在行进间天上的流云一样,不是很显眼的倒退。不过,再不明显,也是在前进。
格里芬注视着那片轰轰劲舞城的投影象征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可见,厄尔勃是打算从那边穿过去。
说到底,那些象征物只是投影,本身是如幻雾一般的存在。
还有一段距离,格里芬垂下眼睑,把刚刚那一份感受打上值得注意的标签。
我得小心,再小心。
白眸男孩默默想着。不能因为最近遇到的都是对自己友好的存在而丢掉警惕。外面的世界瑰丽又奇妙,但也危险纷呈,一旦过分放松,等待的绝不是好的结局。
导师的保护、预知的能力,即使遇到了致命危机也有命运指引兜底......这些导致了格里芬这些天来看似冷静实则有点飘飘然的心态。
再这样下去,可很不好啊。必须细心一点,稳重一点,我已经八岁快九岁了,不是小孩了。一定要反思,好好记住这种感觉,然后改正。
男孩呼出一口浊气,再睁眼时,那股不自觉的烦躁尽数褪去。
人偶微微抬起头,那双深不可测的灰眸略带着点笑意,又低下去,变回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偶。
然而格里芬没有注意到导师的动作,他有点惊愕的抬起手,手上染着淡淡的暗绿光芒。
等会儿,这是什么?他不就思考了一阵吗?发生了什么?
眼前光影交叠,斑斓的色彩错综复杂的变化,眼花缭乱。上一秒还是暗绿色,下一秒就变为了浅绿色,直到厄尔勃穿出这片绿色,格里芬转头看去,才发现,原来,他们刚刚穿过了舞台上密林的一片树叶。可就是一片树叶,也近乎广场大小!那暗绿、浅绿的变幻,就是树叶的脉络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