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弗叹了一口气:“真是造孽啊,都还是可爱的幼崽呢,就遇到了这种事。”心善的大兔子感同身受,要是他们的小崽子丢了,他们肯定会急死的。
罗宾默然不语,内心也是一片黯然。
“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要看运气。”博修抚了抚雪白的胡子,带着灰意的眼睛转了转,瞟了一眼那个安静乖巧的棕发男孩。
格里芬闻言,也转过头,礼貌的听着。
他有点好奇的想着,或是哪种办法呢?反正以他匮乏的知识面,能找的办法不外乎几种,普通点的包括人情往来、信息筛选之类的,非凡手段中,格里芬认为最便利的,还是命运系的预知。
“今晚不是最后一场马戏团晚宴吗?”博修意有所指。
菲比纳第一个反应过来:“您是说?”
这时,《永不停歇》的咏唱声进入了下一段的循环阶段,快速富有节奏的鼓点与节拍融合,低低絮语却意外的有一丝癫狂,仿佛在聚光灯下的舞台上,一位舞者舒展四肢不停旋转、旋转、旋转,永不停歇的旋转,哪怕肢体痉挛,骨骼断裂,口鼻出血,在癫狂迷乱的歌声下,也不曾停止舞蹈。
旋转灯球换了一种投射方式,弧线变成了圆点,打在菲比纳毛绒绒的兔子脸上,那双粉红兔子眼里精光一闪,菲比纳压低声音:“您是说,笑脸马戏团的镜像占卜师大人?”
马戏团?又是马戏团?
格里芬皱了皱眉,又很快放开。这种仿佛被推动的感觉,他想到了命运指引。但他的预感并没有给出提示。不过,占卜师,也是预知的一种流派吧。果然,预知就是最便利的,他的想法没有出错,这不,就连这位深不可测的博修老先生都推荐了。
博修笑而不语,但他肯定的神色表达了他的观点。
“可是,那位大人会帮助罗宾吗?”那位大人是博修爷爷也无法比拟的存在,那般存在真的会对她眼中的一个蝼蚁投以目光吗?菲比纳对此不抱有希望。
博修神秘笑笑:“如果是其他人我不敢肯定,但笑脸马戏团的大人们,对于小孩子都有着无与伦比的耐心......至少就算不理睬也不会轻易抹消求助者。求助成功的概率有百分之一,所以我说要看运气。”能不能找到是一回事,能不能获得帮助又是另一回事。但,总体上,概率不是零,就值得尝试,反正也不亏。
“我愿意!”在菲比纳皱眉想要反驳什么的时候,罗宾神色坚决,表明了他的决心,“只要有机会,我不会放弃。”
“只不过,那个你们说的马戏团如何去往......”
珍妮弗用担忧的目光看了看罗宾还有两个紧紧靠着罗宾的孩子,欲言又止,但她明白,一个哥哥对弟弟妹妹的爱是无法阻止的。于是,她温柔的笑了笑:“这点你不用担心,孩子。菲比纳正好要去,让他带你去好了。好不好啊,菲比纳?”
珍妮弗婶婶都开口了,菲比纳还能拒绝吗?
菲比纳反手戴上一旁在用餐时摘下的礼帽,拿上手杖:“好吧,我会带他们去的。”
他又转向安静了好一会儿的格里芬,说:“你也一起来吧,把你一个人放着,罗宾估计也不会放心。”罗宾这个孩子,有着强烈的责任心,对于放在心上的责任,是不会不管的,很明显,在格里芬随着罗宾来到这里的时候,罗宾就把格里芬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况且,光去马戏团的话,不是什么危险的事,相反,还有一番益处,既然博修爷爷对格里芬青睐,那带上也算卖个好。
因为事不关己所以一直在旁观的格里芬突然被招呼了一声,有点茫然的“啊?”了一声,但一直在思考如何解决的事就这么掉到头上,格里芬觉得最近运气好到可以去试试看和索诺菲祢抽纯靠运气的花语牌了。
同意是肯定的,格里芬点点头。
罗宾紧了紧抱着两个孩子的手臂,对格里芬投以了感谢的目光,他认为,格里芬答应是为了他,是也不放心他所以跟着。
知道这本来就是自己目的的格里芬稍稍有点心虚,错开罗宾的视线,吃下了最后一口蛋糕,好像是被美味的蛋糕迷住了在细细品尝。
“都去都去,好好玩一下也不错。”博修笑的宛如脸上开了一朵花,“这样吧,我帮你们一程,送你们直接去站点。”
说罢,博修的拖地胡子和长长衣摆无风自动,他抬起一根手指,他所指的方向是餐厅中心舞台上,而在他的手指上,渐渐涌出一缕缕白色雾气,持续不断的飞向舞台。与此同时,有似人非人的嬉笑声响起,那笑声忽高忽低,缥缈难寻,就像是从狭间传来,有一种隔着玻璃说话的感觉。
很快,那笑声仿佛突破了一层障碍,清晰的在众人的耳边环绕:“嘻嘻哈哈——”
格里芬压低了一点眉梢,为这无处不在的笑声。在笑声愈加明晰时,格里芬转头望去。
在舞台中心,白雾慢慢褪去,一道几乎要抵到餐厅顶端的宏伟身影出现了,不过,那明显并非自然生物——
流畅的线条、金属的光泽、充满数学之美的每一处角落。片翼上锋利到足以割伤皮肤的弧度,一片片组成了金属羽翼。修长的脖颈覆盖着精修的鳞片,背部宽阔到可以坐多个人,矫健四肢稳稳支撑着它庞大的身躯。而头部,长长的喙泛着冷光,眼部是旋转的精密齿轮。
这赫然是一只机械产物!
“嘻嘻——小老头,喊我干嘛?你要骑我了?嘻嘻,我喜欢粗暴一点。”
那鸟头转过来,伸长脖子,机械运动的声音算不上难听,不过,这鸟嘴里的声音就很难听了。除了猥琐的话语,还有做作的笑声。
“咳咳......这是厄尔勃,我最近到手的机械载具,除了话多了一点外。其它都挺好的。”博修掩饰性的摸了摸胡子。也不知道那位大师为什么这么喜欢这种独特性格的造物。
博修躲开了菲比纳和格里芬传来的“你居然喜欢这种风格?”的视线,眼神飘忽。咳咳,这不能怪他啊,那位大师的风格就是这样,不允许订制,就这样还忒难抢,他也是三百年前预订了,最近才到手的,老贵了。除了骚话多了一点外,性能是非常优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