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厨且瞧瞧这一众河鲜,都是今早刚到的好物,趁着新鲜做成吃食,定也是旁的地儿不能比。柳厨且将这一众物什都拿回去,任店处今日的贵客定然是少不得后首要日日都来光顾!”
“河鲜算什么稀罕物儿,柳厨且瞧我这边,南边海域来得稀罕物什,别瞧着是不起眼,吃着可是新鲜的紧!”
“你这老货如何敢睁眼说瞎话的,这些俗物如何能污了贵人的眼,柳厨且瞧这鲜嫩的,冬日里头贵人们肥鸡大鸭子吃着可也是腻了,这些新鲜蔬果可都是城外庄子里头精心培育的好货,这日头眼见着热了吃口鲜嫩的可不得是舒爽的紧!”
“烂菜叶子被你这嘴一说倒是贵重的紧,上不得台面的糟践物什还能夸出个花来了。”
“什么烂菜叶子,你眼睛瞎了不是,老夫这可是”
“你们这些老的小的,眼里只有柳厨一个,怕不是只想做任店一处的生意?”
突如其来一声不阴不阳,原本还是众说纷纭的一众老的小的瞬间也是闭嘴,倒是柳程已默默挑拣了些好的立刻也示意身边的陈二狗给钱,得了好处的摊贩肉眼可见的是欢欣,正待再推销些许却到底也是畏惧来者-如今白矾那楼出的二东家彭西也是只敢低头整理脚边一众物什。这市集处谁人不知任店处老的小的给钱最是痛快又从不与他们这些人讨价还价,出门做生意谁不想多赚几个铜板,可到底任店那头也不能将整个市集都包圆了,旁的地儿,面子上如何都得过得去。
彭西如何瞧不出这些“奸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目光瞥了眼还是只顾着目光扫过周遭一众物什的柳程也是面色复杂。
任店处能有如今这等场面,柳程自是居功至伟,偏生他这小子还是分寸拿捏的紧,东京七十二酒楼各家掌柜的,谁人背后不说那张氏是个好命的。
不过,思及张氏,总不免想到如今那又到宫中做事的吴永。这个老奸巨猾的,给白矾楼处当日留了这么个一山容下二虎的局势拍拍屁股就走人本就是让白矾楼里外不是人,如今方才得了些平衡这老东西居然又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回来,委实欺人太甚!
“二东家如今既决意将后厨掌控在手,再是不愿也得于灶台处有几分手艺,否则旁人便是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不忿。”
“吴永?”
“大人一早便至于市集处,想来也是知晓今日这市集处,好物不少。”
“人人都爱新鲜,高低贵贱,都无差。”
径自行至柳程身侧,入目所及明显是打点好的一众果蔬河鲜,吴永的笑意也更大,“柳厨既是帮老夫打点妥当,投桃报李,早市这处,切让老夫做东,一道去吃个早饭。”
“市井之地,卧虎藏龙,也无怪贵人都爱微服私访,便是这做面的手艺,老夫确是自愧不如。”
“大人夸赞,小人不敢当。”
“店家以寻常鱼杂能做出这等汤味,确是不易。”
将碗中最后一口汤尽数喝下,吴永也是丝毫不顾及形象作势拿袖子就擦干净了嘴,眼见着身侧的彭西满面都是复杂眉头也是微微挑起,“后厨做事的,如何能干净整齐,二东家这般,也无怪白矾楼如今老的小的,都是乱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