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店处的柳厨,这数日一直都来往白矾楼处,彭大掌柜,这是真打算从任店处挖人不成?”
“混说什么胡话!白矾楼和任店这多少年的交情了,如今谁人不知是柳厨一人将任店的名号在东京城越发响亮,任店在如今这等世道还能有这般生意全赖这位,便是大掌柜的真不顾从前和任店的交情去挖人,那张大掌柜难不成还能把这只生蛋的金母鸡让出来不成?”
“让出来是不能,可要是彭大掌柜给的好太多了,这柳厨自个不愿留,那张大掌柜难不成还能拖住人不成?”
“不过话说回来,那张大掌柜到底是妇道人家,这抛头露面的总不是长远,那李大掌柜如今都死了这许久,张大掌柜又没个一儿半女又不似那孙娘子有徒弟养老,总不能到老了没个人受事。”
“谁说不是,所以啊,那杨楼的杨大掌柜可不就是打的吃绝户的心思,前头几次三番往那任店处送好处的小话整个马前街都知晓。大家私底下都在说这杨大掌柜盘算的一手好买卖。你们想啊,若果真这张大掌柜嫁了他做填房,不说别的,这任店处的老老小小,还不得都和那杨楼绑到一处,便是官家来了怕也寻不到不是,毕竟都是两口子了又都在酒楼做事,互通有无难道不是应该?”
“混说什么胡话!那杨大掌柜都多大年岁了,真要算起来做那张大掌柜的爹都够本了,再说了他那娘子都死了这许多年那杨大掌柜处不知晓有多少人想去说亲都被推了,谁人不知他一心都在几个儿女身上,若果真要续弦也不会这数十年都没得心思,还有,那小杨掌柜是出了名的厉害,他能眼睁睁瞧着自个亲爹临柳到老全坏了名声?”
“说的也是,不过话说回来如今这东京城内各家酒楼生意都那么回事,杨楼那处如今更是人人都知晓的没落,若那杨大掌柜父子俩真就为了杨楼的生意铁了心要和任店绑在一处,也不是不行,最近人都说官中有心要将东京诸家上级重新清理,这日子不好过官家和那些贵人们可不得想法自从我等小民身上寻些好。”
“这话又是如何说得?”
“我那三舅姥爷家八杆子打得着的外甥女在宫中伺候贵人梳头,近日隐隐透出话来说要家里要考量多些出路,少不得日后若在商户门里呆不住得有门路自个挣些提己。你们想啊,我家这门子里都是在诸家酒楼做活计,要谋生路可不就是这里头呆不下去么?”
“可是东京这许多家都是朝廷登记在册要果真是没了那不是违了祖宗礼法?官家如何会”
“咱们当今这位主子如何能和先王比,你们莫不是忘了,咱们上头住着的那位辽国主子,难道不”
“妄议主子,你们果真不想活命了?”
突如其来一声,让原本还凑在一处叽叽喳喳的一众小子皆慌了神,可眼见着形单影只进门的李二毛,众人虽是噤声,可到底也是彼此对视交换歌心知肚明的眼神也是都四散开来开始忙活自个的事。
李二毛如何瞧不住这一众老的小的是故意。
心头越发恼怒,正待开口却也是被人打断,“李姑娘那处今日的吃食是你做的,李厨且先去瞧瞧,姑娘这数日生病未愈,不能有失。”
彭西话里有话,李二毛如何听不出,眼见着紧随彭西入内却是一言不发的柳程,虽然心知肚明与他无甚关联李二毛心里还是不免有怨。
这几日后厨这头老的小的个个都是聒噪的很,归根结底还不是因着柳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