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店,后厨
离早饭点还有些光阴,可早已是忙活开的任店诸人手中各有活计,热气腾腾的后厨已然是各色香气都是浸染,便是方才从外头进了门,都能轻易就被这人间烟火治愈。
如今东京城内人人都说任店处虽不比白矾楼处富贵逼人,却更让人愿意前往。想来也正是看中任店处这难得的温馨。
身处如今这世道,无论高低贵贱,想来都会贪恋这伸手便能摸到的美好。
“李厨,这个点你怎么”
“早市那处得了些好,想着任店处定也会喜欢。”
对着陈二狗晃了晃手中扎好的海鲜,不出意外就见着陈二狗原本还是错愕的脸上全是惊喜,“这是,丙穴鱼,还有,纳鱼?小子方才从早市那头过来,为何没”
“能入东京第一大酒楼的珍品若是被你一个小子轻易都得了来,传出去怕是官家都没的脸面。”
“孙娘子。”
“程哥儿一早便在后首泥灶房里鼓捣,你既是来了,与他一道便是,从前你兄弟两个便有事在一处商议,今日你来,正好与他一处瞧瞧。”目光落到还在李二毛手中的好物上,孙二娘也是眉头挑起,“二狗,你还愣着作甚,这活物得好好养着,现杀现吃才是正经!”
“··方才从市集处来正遇上那瓦子里的伙计将蹴鞠和锤丸的一众准备物什在安置,不成想今日这早饭还未吃,就在你这头先瞧见了。”
任店,后厨,后首泥灶房内,
眼见着一语不发只盯着跟前拿着颇似锤丸杆子的木棍将一个个已然是揉搓成状的丸子一个个推到不远处早已是调制好的酱料中的柳程,李二毛的笑也更大,“程哥儿,这又是什么好物,从前倒是”
“前番从家中过来后厨这头,正瞧着人在后厨一众泔水中挑出些好物。”眼见李二毛笑容已是尽散,柳程却也是默默从不远处橱柜后首仿若是变戏法一般掏出个泔水桶,异样的气味让李二毛的面色瞬间难看,可柳程却仿若浑然未觉径自只是拿起脚下的大勺子只捞了起来,不多时分外浓郁的意味已是充斥整个室内,李二毛再也忍不住,“做吃食最忌讳便是脏污,程哥儿你如何能将这些污秽又”似是想起了什么,李二毛的目光也是落到方才柳程安置好的一众丸子上头,“柳程,你这些该不会”
“泔水中的秽物,饿极了的小民却是恨不能连着泔水一道都吃下去,我好歹是沥干了脏污又添了些易得的调料,才做成这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