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已过,冬日已近在眼前。虽是第一场雪还未下,可一早起来哈口气,总也是能轻易便寻出白雾来。
任店处前方莫名闭店几日,后首虽然又重新开业,可旁人瞧不出端倪来,一众在早市这头做生意的小商贩们却也是早瞧出不对来。毕竟之前任店那位柳厨日日都要亲自来这早市处寻些稀罕物什到店里,今次却是一反常态几近半月都未现身,若说任店还是如从前一般无二,傻子都不相信。
“今日这新鲜鱼货,我全都要了。”
“柳厨?”
鱼贩一声惊呼,原本还是方才行至难免早起瞌睡的一众人瞬间都来了精神,很快便是被人围在正中的柳程难得买了个红脸,“这数日任店事忙,小子便是偷了懒,诸位莫要再”
“柳厨一贯勤勉,这话却是骗鬼都不信。”
人后突然讥讽一声,柳程还未反应过来跟前的新鲜鲤鱼便已是少了两条,顺着溅起的水花看去,包裹的严严实实却也和他同样是背篓在身的周果子满面都是戏谑,想起来之前孙二娘得刻意叮嘱,柳程的面上也越发隐忍,倒是周果子推开一众人已然是行至柳程跟前,作势就要将跟前仅有的几尾鲜鱼豆装进身后终于是让柳程忍不住,“有好且大家分,周厨若要吃独食,任店处也不能忍。”
“都说柳厨是泥塑的菩萨性子,看来这数日被迫休养,倒是将这秉性生生不息都磨平了。”目光扫过一众看戏的商贩,周果子也是笑容越发大,“怎么,大家竟是不知晓,任店处后厨这段时日,都换了人不成?也是张大掌柜口风太紧,自那日任店处被迫闭店,这小半个月来都是白矾楼处派人在任店后厨那头负责吃食,这东京第一大酒楼的名声真是名不虚传,吴大人不过派了手下三两个好手过来竟也是这数日都没让外人瞧出不同来,彭大掌柜和他那位大公子,当真也”
“周果子,你父惹出那许多祸端如今白矾楼处不计前嫌让你回来,你便是这般回报么?”
“吴大人将小子收为徒弟就这般让李厨不高兴?还是李厨当真以为,白矾楼这东京城头一号酒楼,后厨这头,你一人便能独大?”
“二位若再纠缠,早市这头的好物,柳程一人便都包圆了。”
默默将跟前的鱼货都尽数放在背篓中,柳程度也是默默出了人群,干脆利落丝毫都不留恋在早市的态势让一众看客都不免多了几分“怜悯”,
不是都说那孙二娘最得宫中贵人赏识么?怎么这段时日,无声无息的这风声就变了?若果真如刚才这周果子说的,任店这头,当真是要被这白矾楼给合并了不成?
“方才早市处的热闹,为师便是在后厨这头,你还未回来便是都听的清楚了。”
任店,后厨
只有师徒两个的地界儿,难掩疲惫的孙二娘说着话还不免干咳两声,柳程默默放下手中的背篓也是默默往孙二娘身边轻轻拍了拍,瞧着孙二娘面色如初方才将手边方才得到的好物开始收拾。
两个巴掌长的鲤鱼还在活蹦乱跳,这数日气温骤降难得还能寻出这等好来柳程只庆幸今日早起并未有错。用刀和刷子简单将鱼鳞处理了再将鱼从中间用大刀干脆剁开,随后用小刀将背上最好的鱼肉片了放到一处,柳程也是默默将手边的几个锅子开始都预热,待到手边锅子都呈出烧红状也是开始将一条已经分成几处的鱼开始煎,炸,炖,煮,不多时屋内很快又是多了混杂在一处的不同香味。
明明只有一人在忙活,却是轻易就能察觉出整个屋子的灶具都被调动起来,
柳程其人,确是难得的后厨好手,任店处想要长长久久,他这个人,确实是不能少。
“康王殿下,太子殿下已到二楼那处。”
“劳烦大人与皇兄说一声,阿弟,且先在后厨这头喝完鱼汤再过去。”眼见着身边的内侍满面讶异,赵构的面色却是越发冷,“怎么,本王的话听不明白?”
“阿弟何必与一介下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