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的是砰的一声,前座的安全气囊竟然被他一脚踹出来,用来触发气囊的烈性炸药冒出弥漫的白烟,车内弥漫着火药鞭炮味。
应晖整个人被摁在安全气囊和座椅靠背之间动弹不得,拿枪的手也被限制着无法动作。
她呛得一直咳嗽,以为车要炸了,心里惊惧,绳搓开了缝隙,她拼命去扒车门却扒不开。
应铎还走远几步,捡了块石头,在手里掂了掂重量,走到驾驶座旁,拿着石块,肌肉绷紧,用力砸向驾驶座玻璃。
玻璃应声而碎,被石头尖锐部分刺穿,呈现放射状蜘蛛网,应铎的手被玻璃刺伤,鲜红的血液从小伤口里流下。
砸穿的玻璃溅到应晖身上,如果从后座砸,此刻被溅到的就是唐观棋。
而应铎始终平淡,拔掉那些碎了但还保持凝聚状态,没有掉落的玻璃,拆散一部分蜘蛛网状车窗,把手伸入副驾驶,长指抵在锁车键上,车门立刻解锁。
唐观棋终于看见希望,迅速打开车门跑下来,跑到应铎身边。
才看见副驾驶的应晖被安全气囊死死堵着动不了。
他的脸都被安全气囊摁着,鼻梁以一个诡异的速度歪向一边,明显鼻梁被安全气囊撞骨折。
他的手还在摸索,但保险带怎么都拔不出来。
唐观棋眼神有些惊愕,但很快反应过来,拉着应铎的手想走。
穷寇莫追,免得多生事端,
但一贯思虑周全的应铎却紧紧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淡声道:“等等。”
应晖怎么都摸不到保险带,唐观棋却仍然急着向应铎解释:“他旁边有枪。”
应铎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把他身边的枪拿出来。”
立刻有人打开他另一边车门,拿出一支黑色小巧的手枪。
唐观棋终于松一口气。
应铎收回牵着唐观棋的手,站在应晖面前。
他还能慢条斯理从口袋里拿出烟盒,血珠从蜿蜒的血路流过鳄鱼皮的手工烟盒表面。
无边的海湾公路上,应铎顶着一张英俊如铸的面庞,海风与灯塔的光线明明暗暗,看不清细节,只突出他起伏的轮廓,在黑夜里,他鼻梁冷白傲慢。
穿得越像正人君子,做这种事的时候就像一个亡命之徒。
唐观棋不知道应铎想和应晖说什么,但是下意识拉着他的衣角躲在他后面。
应铎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温暖的大手牵着她驱散她的恐惧,瘦硬修长的五指和她十指相扣的时候,唐观棋感觉像被夹板夹着。
海风太大,应铎点打火机点不起来。
他唇沿咬着烟,微微低下脸,唐观棋拿过他手里的火机,护着火,擦燃砂轮,帮他点起烟。
微小的火焰影子跳动在两人脸上。
一直被顶在驾驶位的应晖终于艰难出声:“你…是不是有病…”
这个时候还记得炫耀一下女人,是不是神经有问题。
应铎却是不同的平静,点烟也只为给应晖思考的时间,黑沉的眼眸看着他,给出第一次警告:
“不论你怎么想,我是把你当弟弟看,不要把为数不多的手足亲情磨灭嗮。”
应晖的脸受伤,每一次说话都疼痛难忍,但看应铎冠冕堂皇就觉得好笑:
“手足亲情,你做得为什么我做不得,大哥死的那年我已经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