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水声在开门那一刻变得更大,热雾扑面而来,弥漫整个浴室。
开门的声音显然被里面的应铎听见。
水流的声音陡然一停,男人低声问了句:
“观棋?”
唐观棋不出声,就算能出声她都不会出,故意在洗手台洗了下手,慢条斯理的,像是要享受这个过程。
男士沐浴露淡香跟着热汽在浴室里翻腾,好像某个男人已经包裹住她。
她抽擦手巾擦干净手,又掏出只口红,对着镜子,慢悠悠补口红。
过了几秒,应铎明确看见磨砂的玻璃上,突然一片水汽被抹去,一个口红印留在那里。
应铎看着那个口红印,像是全身突然魇住,浑身涌起全身鸡皮疙瘩都会起立致敬的酥麻,从脊椎涌起过电感。
他还听见外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喉结上下滚动,手搭在热水开关上微微握着,知道对方可能随时会进来:
“棋棋,我冇着衫。”
对方像是知道他未穿衣服所以更要逗弄他一样。
故意在外面逗留。
应铎在里面,不知道她在外面到底做什么,依稀只能从蒙着雾气的玻璃里看见她的身影。
模糊的色块正有计划地慢慢移动,隐约能见窈窕身影。
应铎感觉整个浴室的气氛都是灼热的,血液在血管里激荡,明明身体已经略有反应,却还能依旧温柔地问她:
“有东西忘记拿?”
浴室无声,只剩水流下道的声音。
是啊。
唐观棋慢条斯理把他挂在衣服架上的换洗衣服拿下来,坏心肠地准备捞走。
忘记拿他的衣服。
应铎当然听见她在拿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抽离刮过衣架的声音敏感入耳,长长摩挲的是长裤,声音松泛的是宽松上衣。
他喉结波动,温沉声音里都能听见他的克制,还在好声好气和她商量:“留一件好不好?”
唐观棋毫不回应,把最后一件也从衣架上拿下来,拿着男人的衣服,故意地往外挪,也让他听见脚步声。
但她只是在宽敞的浴室里走,并未出去,故意留在浴室里。
想看他走到这个窘迫位置,会有什么反应。
忽然之间,她感觉男士沐浴露那股暧昧的香味突然变浓,一股热汽扑过来。
修长手臂从背后环着她,但没有抢走衣服,而是从后面轻轻蒙住她眼睛。
唐观棋睁着眼却难视一物,炙热的胸膛在后面抵着她,他的呼吸都是滚烫的,声音仍旧温慢:
“不给我留一件吗?”
唐观棋一肚子坏水,将衣服搂得更紧,她知道应铎不会来抢,只会好好和她说话。
应铎看她抱得那身衣服这么紧,都有些微被气笑的感觉,依然是宽容给台阶:
“冇进过浴室,过来参观?”
她一点都不老实地点点头。
应铎无奈浅笑。
唐观棋能感觉到男人若有似无贴着她,克制着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她都知道后面可能是男人不着一物。
应铎悠悠问:“来参观洗手台?”
她不作反应,只是有微表情,动了动自己的眼皮,长翘的睫毛擦过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