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翠兰的精神状态一向不咋正常，所以李晓蕊很烦接到她的电话，因为绝对会闹得各自都不愉快。
而睿睿越长大，也越明事理辨是非，不像以前那样好糊弄，更不想和郭翠兰聊天了。
郭翠兰经常骂李晓蕊教坏了孙子。
这次来电，李晓蕊下意识地看了眼庄秋良。
“需要我回避吗？”
李晓蕊摇头：“不用，你不出声就行，睿睿，是奶奶的视频通话，和奶奶好好说几句话吧。”
睿睿马上噘着嘴，小家伙显然不想和奶奶聊天。
但奶奶经常打电话来，他要是表现得不情愿妈妈就会挨骂，他不想妈妈挨骂。
“就聊一会会！”
他拿着手机接通，脆甜地喊了声奶奶。
郭翠兰今天许是心情不错，对睿睿很和蔼，也没说李晓蕊的坏话。
她问什么，睿睿就答什么。
李晓蕊见差不多了，就小声和睿睿说了句：“跟奶奶说你还没吃饱，等会吃饱再聊。”
睿睿马上照说，郭翠兰又气哄哄了。
“这都七点多了还在吃饭，你妈怎么不早点做饭给你吃，饿坏你怎么办，她是不是故意的！”
睿睿反驳：“我刚刚又不饿，奶奶你别说妈妈！”
“我说她怎么了，她没照顾好你就是她的错！”
郭翠兰声音很大，手机是开的免提，桐桐被吓得手一抖，勺子掉了。
她想到了庄妈，庄妈骂她比这还凶，都好可怕。
庄秋良对李晓蕊做了个手势，把桐桐先带到沙发去。
李晓蕊依旧没有关免提，因为她觉得，庄秋良也需要深入了解她的情况，再做选择。
郭翠兰又控制不住骂李晓蕊，视频那头很快变成了贺立农。
贺立农又哄着睿睿，让他别怪奶奶，奶奶只是担心他。
又让他把手机给妈妈，睿睿没给，他眼底含着一包泪，冲贺立农大喊。
“奶奶每次都这样，她每次都骂妈妈，为什么要骂妈妈，妈妈对我很好！
我不喜欢奶奶，我讨厌奶奶，要不是妈妈总说奶奶不是故意的，我都不想和奶奶说话！”
电话那头，郭翠兰听到这话，又要发飙了。
最后视频通话戛然而止，睿睿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一边擦一边看向李晓蕊。
“妈妈，我不想和奶奶说话，我以后能不能不接她的电话呜呜呜……”
李晓蕊看着睿睿哭，心如刀割。
可她没法说出不接就不接的话，因为睿睿是贺家的孩子。
睿睿难过，她又何尝不难过。
“不哭了，还记得妈妈怎么教你的吗？对让你不高兴的事情应该怎么办？”
小家伙抽噎着：“不要去在意，左耳进右耳出。”
“那奶奶这里有问题，所以说话不好听，睿睿能不能左耳进右耳出啊？”
李晓蕊指了指脑袋，睿睿打着哭嗝：“可是她骂妈妈，我忍不了。”
“没关系，她骂就骂，妈妈又不会少块肉，我们大度点，不和脑子有问题的人计较，好吗？”
李晓蕊帮他擦干眼泪，耐心地哄着。
这么多年，她都习惯到麻木了。
只是苦了孩子，没了爸，还摊上这么个奶奶。
李晓蕊哄了好久，才把睿睿哄好，沉沉睡去。
她揉了揉酸涩的颈脖，再出来时，发现碗筷都收拾好了。
看了眼手机，庄秋良给她留了言，说带桐桐过去先洗个澡，等会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