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陆潜正结束修行，坐在山崖边。他怀里抱着灵狐“三三”，一同静静地看着日落。天边，晚霞似火，将整个天空装点得如梦如幻。一个人影伴着“沙沙”的脚步声缓缓靠近，而后坐在陆潜身边，正是赵天行。赵天行看着陆潜，打趣道：“怎么？突然就开始闭关了？是看破红尘真把自己当仙人了？”
陆潜轻抚着手中灵狐光滑的皮毛，神色有些落寞，缓缓说道：“没有闭关。只是有些无聊了。看了林宇轩的经历，我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自己所重视的人和物总会随时间消散，这些外在的人事物和自身内在的修为境界哪个更重要？哪个才是虚妄？现在还指望着自己突破到破虚境再回去吗？就现在的修行进度看来，到那时回去也已经物非人非、没有意义了吧。我本来、好像也不是为了追求什么力量和境界才开始修行的……”
赵天行听了，沉默片刻，而后打趣问道：“要不再下山历练一次？”
陆潜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疲惫：“有什么区别吗？去找机缘、找奇遇，又或是白跑一趟。好像影响都不大了。”此刻，他的眼神中透着迷茫，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陆潜感觉自己的心里空了。
就像当初毕业后第一次月薪过万时的那份欣喜，在后来漫长的时间里被一点点磨损。当他发现月入一万也不能肆意挥霍，就算保持月薪一万，这辈子也无法达成所谓的“小目标”时，便是如今这般心境。
为了力量携取他物，还是为了他物追求力量？
他又开始陷入了那个危险的哲学问题：意义。
赵天行看在眼里，心中满是忧虑。
尽管到目前陆潜的修行天赋表现堪称冠绝古今，难寻来者，但陆潜此刻的状态意味着，如果他不能突破这份心性的束缚，可能也就止步于此了。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天才。
虽然归元境是一道分水岭，但往后的每一境突破亦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
说不定接下来陆潜突破至涅盘境所需堪破的心魔也会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而这些，赵天行无法直接说出口，只能看着陆潜自己去解决。
赵天行无言地起身，又默默离开。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很长很长，仿佛带着无尽的无奈与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