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夫人带着女儿落座,坐席有了些微变动,不过也无人置喙什么。
赵妨锦忙了一会儿才回来,赵妨玉提前喊春芍替她剥了一盘鲜桂圆。等人一回来,便推到人面前。
赵妨锦用帕子擦了擦面上的沁出来的汗珠,眼神微沉。
玉钟响,席宴开,宋尚书珍藏的酒水一壶一壶端上来,有人不善饮酒的,上的便是各式各样的膏水渴水。
齐映禾坐在离她们极远的地方,一排排丫鬟排着队送上菜肴,点心。
在座无一不是珠光宝气,唯独齐映禾,像一株被抽去大树的菟丝子,眼看着格格不入。
老夫人与宰相夫人相谈甚欢,席宴上也极其和睦,小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赵妨玉甚至还听到了崔子敏的名字。
不过很快这些便都消散了,只因有个小丫鬟来报,说是门外有老夫人老家来的亲人。
说着,那小丫鬟还为难的看了眼齐映禾。
只这一眼,便足以让在座之人想入非非。
可巧,又一个来投靠的表亲。
老夫人面色沉了下来,赵妨锦连忙出来打圆场,毕竟连带着赵妨锦的婆母,也跟着出来说和。
小丫鬟将人请进来,洗漱干净了送到宴上时,这席宴已然吃过一轮了。
小姑娘们聚在一处玩投壶双陆,赵妨玉与赵妨锦坐在一处闲话,赵妨玉也不去与其他夫人们交际,她坐在那儿,自有人来寻她。
刚才来报消息的小丫鬟又进来,还带着洗漱干净的表小姐,一步步从暖阁外行来。
来人穿了一件天水碧的宽边毛褙子,下身一条松石蓝的织金百迭裙,头梳小团髻,插了几根小金钗,脖子上带了一串儿珍珠,耳朵上挂了一对儿红蓝宝的团花耳坠子。
赵妨玉瞧着便觉着不对,那小团花耳坠,金钗项链都是赵妨锦的!甚至衣裳也像是当时大娘子给赵妨锦送的陪嫁!
不怪赵妨玉记得清楚,只因这松石蓝织金的料子,是大娘子特意派人去金陵抢的,东西不多,一半给了赵妨锦做陪嫁,一半给了她。
赵妨玉心中微沉,她可不信宋家没有这表亲能穿的衣裳首饰,明明那底下坐着一个年岁差不多的正经宋家小姐呢。
来人规规矩矩对着老太太和宰相夫人行礼,言语之间,瞧着与底下的闺秀相差不多。
没等老太太身边的人将席宴上的齐映禾请下去,方才那好事的夫人便又跳出来挑事。
“说起来也是表亲,还不曾问这位姑娘姓什么,我家有个小女儿,最喜欢和你们这些差不多的小姑娘玩。”
那天水碧褙子的姑娘遥遥行礼,说出的话却叫整个席面都静了一瞬。
“回这位夫人的话,小女子本家姓齐,闺名映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