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没拦住姐姐,言真那丫头,还是进宫了。”
一提起孟言真,大夫人还是止不住的惋惜。
那样好的姑娘,没有一样不出挑,可惜被礼国公府和李书敏两座大山拖着,一生都要耗在宫里。
要是放在陇西养,也不知孟言真又是何等洒脱模样。
老太爷长叹一声,早有预料,也知道大夫人和孟家的人相处多,对孟言真的不舍比他们要更甚一些,半是感慨半是劝慰道:“你大姐姐如今魔怔了,为拿个礼国公府的爵位连女儿也要搭进去。”
“她要是舍得,只把巽哥儿放回老家来,还愁养不出一个孩子?”
老太太捏着大夫人的手一遍遍摩挲,抚摸着大夫人的眉眼。脑海里想的却是多年不见的长女:“你姐姐心里苦,真姐儿有孝心,可惜没点醒你姐姐。”
“礼国公府荣耀不假,但又如何比得上来日?但凡巽哥儿早些送来,也不会文不成武不就。”
礼国公府对于李家这样的世家来言,不过是个华丽一些的盒子,这盒子表面光鲜,内里能扎的人鲜血淋漓,一点点把人的灵魂耗干耗尽,直到整个人都被那漂亮盒子吃掉,成为盒子维持华丽外表的养分。
“要不是姑臧房的姑奶奶抢了你姐姐的婚事,她也不会想不开,嫁给那混账。”
陇西李氏分为五大房,大夫人这一房是丹杨房,抢了李书敏婚事的姑奶奶是姑臧房的长辈,辈分高,父亲在嘉峪关战死,整个姑臧房都舍不得那位姑奶奶伤心,所以即便这件事不合礼法,但姑臧房还是为了那位姑奶奶做了。
虽然事后送来赔礼,但李书敏作为丹杨房的长女是何等高傲?她不愿留在陇西被人嘲笑,谁知嫁去京城更是另一条不归路。
提及长女,老太爷同老夫人都有唏嘘,更多的还是心疼,可李书敏不回来,他们年纪大了,也不能去京城叫李书敏强行和离归家。这件事本就是家中理亏。
大夫人静静的依偎在母亲怀中,一点点说着京城的事,说到赵妨玉是如何来到内院,说到赵妨兰企图破坏长子婚事,说到赵妨玉被两次陷害,但对正房掏心掏心,赤胆忠心。
尤其是听闻赵妨玉在茶楼救下赵妨锦,当面下毒骗得赵妨薇不得不远嫁,老太太和老太爷的眼神才有了几分认真。
“半路捡来的孩子能养到这个份儿上,也算难得,好好陪一副嫁妆嫁出去,往后多走动,和亲生也不差了。”
“你姐姐的婚事兰因絮果,累的真姐儿也可惜了,你比你姐姐聪明,知道孩子比夫君要紧。”
老太太和老太爷夫妻多年,如何看不出小女儿已经对女婿没了指望?只不过糊里糊涂搭伙过日子罢了。
小女儿从小看事情便更通透三分,可惜她姐姐没学到这一点,同样是嫁去京城,一个如今繁花满树,早结硕果,一个枯槁腐朽,不堪重负。
老太太将大夫人的手捏了又捏:“他可曾给你气受?”
大夫人笑着摇摇头,眼里闪过清晰的不屑:“他削尖了脑袋想做户部尚书,甚至还想从家中送个庶女进宫,正好当时四丫头出事搬去正院记在我名下,人又聪慧,他便打上了四丫头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