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宽?哦,居然有人叫这个名字。”
刚才在春香楼前,就听牛公子叫过,当时没太注意,这会儿从石宽嘴里说出来,阿香反倒觉得这名字挺有趣的。她笑意盈盈地举起酒杯,朝石宽晃了晃。
石宽把嘴里的糖渣咽下去,也举起酒杯跟阿香碰了碰,不过这次没有一饮而尽,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
“听你说话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呀,你是从哪儿来的?”
“合贵县的,可远啦。”
一般客人第一次来,都会这么问,阿香以前都是随口胡诌的,这次不知怎的,说了实话,可能是听说从这里翻过十几座山,就到合贵县了吧。说完,她就把一条腿搭在石宽腿上,还一晃一晃的。
石宽把手放在阿香腿上,不是抚摸,而是轻轻把她的腿放下来,接着又问:
“你怎么会干这行呢?”
这句话也是绝大多数客人必问的,以前碰到这种问题,阿香就知道有好事儿了,马上会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说自己家里穷得叮当响,被后妈卖了,只能流落风尘之类的。通常客人都会心生同情,然后给些赏钱和小礼物。要是能挤出几滴眼泪,那以后就财源不断了。可今天她却不想这么说,拿着酒杯晃来晃去,挑逗地说:
“怎么?你想给我赎身呀?”
“想给你赎身的人多了去了,哪能轮得到我哟。”
这会儿石宽已经淡定多了,说话也变得油滑起来。
石宽不愿意摸她的腿,那她就去摸石宽的呗。阿香把手放在石宽膝盖上,像摸一个圆滚滚的球一样,一下一下地滑着,又说:
“想给我赎身的男人是挺多,不过都是些老头子,要是有你这么年轻的给我赎身,说不定我还真乐意呢。”
石宽抓住阿香的手腕,又一次把那手放下去,还是圆滑地说:
“我倒是真想为你赎身,可家里有了婆娘,我也只能是有心没胆咯。”
这两下子,让阿香有点意外,这石宽是不喜欢她呢,还是真的没胆量?瞧他那嘴甜的,不应该啊。
她继续明里暗里地撩拨着,不知不觉,几杯酒下肚,身子开始发热。虽说今天新开张没什么客人,但她也不想在石宽身上耽搁太久,于是起身坐到床沿,动手去解那旗袍的侧襟。
“我看你现在也不紧张了,来吧,让我好好伺候你。”
石宽看过来,眼睛直勾勾的。他把杯子里剩下的一点酒一饮而尽,掏出钱在手里晃了晃,慢悠悠地说:
“我该给你多少呢?”
阿香一下愣住,解衣服的手也停住了。这时候不应该是扑过来抱住她吗?怎么问起钱来了呢?她还以为石宽是怕被坑,想了想说道:
“睡一次一百,酒菜五十,我们是楼里的,可不是外面的流莺,不会坑你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石宽从那沓钱里抽出一百五十元的兑换券放在桌上,还用酒杯压着,然后站起身来。
“我当然放心,牛公子的店,他能坑我吗。今天没兴致,我就不玩了,下次再来找你。”
阿香呆住了,还真有不吃腥的猫啊。可看这人的表情,又不太像啊。她可是这四个姐妹里最漂亮、最年轻的了,难道还入不了石宽的眼?
等石宽走出去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不用伺候,还有钱拿,可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和忌讳,干她们这一行的最怕每天的第一个客人不行,那样一整天都不会太顺利。石宽不但是她今天的第一个客人,还是在春香楼的第一个,这以后恐怕都得不顺了。
石宽还真的是不行了,因为太紧张,就是抱着阿香时也都没什么反应,所以才不接受挑逗的,他也怕尴尬出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