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他先前纠结的模样,哪还有他以往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
人怎会因着毫不相干之人而情绪波动如此大?便是再往前一段时日,晏姝念也不认为自己能影响到闻晋霖的情绪。
而今日他的种种不同,定然是因着她在他心中的份量已是发生了改变。
“先前世子说认为我们之间似乎生分了些,那你认为如何才算是不生分呢?”晏姝念快步往前走了两步,领先于闻晋霖半个身子的距离后,这才回身瞧着他问道。
闻晋霖没料到她的动作,她话音落下的时候,他的脚步已经迈出,最后堪堪停在她的身前。
两人之间已不剩下多少距离,闻晋霖低头只能瞧见晏姝念的头顶了。
如此也好,他回答时不用担心晏姝念瞧见他的神色,更不用担心瞧见晏姝念看笑话的样子。
“我觉着如今院子里我的书房小了些,不知念儿觉得该如何解决?”
晏姝念的眼前只剩下一片玄青色,那是闻晋霖衣裳的颜色,除此之外鼻息间也皆是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像是草木香夹杂着些墨香。
声音自她的头顶悠悠传来,听着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语气。
但是微微低头便瞧见的那“嘭嘭”直跳的心脏出卖了他,瞧着可不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书房怎会小了?你往常办事儿皆是在前院的书房,院子里的书房也就偶尔看看书、写写字,倒也用不着那么大。”许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些,导致晏姝念的声音听着有些瓮声瓮气。
什么书房小了?怕是打着想要搬进她房间的念头吧?
这事儿明明是他自个儿想的,这般拐弯抹角的,难不成还想让她说?
闻晋霖轻笑一声,“你明知我意欲为何。”
“我不知啊!”晏姝念趁他不备,往身后退了两步,复又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闻晋霖仍是笑着望向她,并未言语。
他能忍,晏姝念比他更能忍。
不就是比耐心吗?她有的是。
终究是闻晋霖先败下阵来,“我的意思是,一个院子留一个主屋便够了。”
轻尘阁本也未分东正屋、西正屋,不过是在定下婚期后,侯夫人这才着手安排的。
侯夫人想得周到,让好好的姑娘嫁与一个不知何时才能清醒过来的人已是委屈,若是将二人安排在一个屋子,怕是会让人更为委屈。
之后闻晋霖醒来后,侯夫人认为这事儿该由他们两口子决定,所以未干预他们分房还是搬屋子。
先前闻晋霖不觉得分两间屋子有什么不好,但是现在他觉得是到了将院子的布局重新规划一下的时候了。
“念儿,你认为呢?”闻晋霖其实是有些紧张的,上次晏姝念拒绝得彻底,这次他怕晏姝念仍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