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属于任何一个族群。
他就这么孤独的,崩溃着活了几百年。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这份恨意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淹没他所有的理智与平静。
他更恨崔明远为何偏偏要在那个关键的时刻出现,仿佛是命运刻意安排的讽刺。
如果崔明远没有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出现,他或许就不会轻易上当,那诡异的秘法也就无法生效,他便能继续以人类的身份生活,而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被困在这妖怪的躯壳中,饱受煎熬。
甚至,他开始痛恨陆驿,那个看似无辜却又揭开他伤疤的人。
陆驿不仅说破了当年的秘辛,还将他当年像个傻子一样被骗得团团转的故事再次公之于众,让他被迫面对自己当年愚蠢的选择。
这份耻辱与愤怒,让他几乎要发狂。
然而,面对他充满恨意的目光,陆驿却显得无所畏惧。
他静静地回望过去,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陆驿缓缓开口,声音十分平静,
“可是,你最该恨的,其实是你自己啊。”
“是你内心的贪婪与欲望,让你轻信了妖道的谎言;是你自己的犹豫不决,让你在关键时刻失去了判断。”
“如果当初你的理智能压制你的贪念,不惦记人类不该惦记的长生不死,不被外界的诱惑所动摇,又怎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呢?”
“是你自己害死了你女儿,害死了崔明远,还把你自己害成一个妖怪。”
“你临水自照过现今的模样吗?”
“你不敢吧?”
“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你为什么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