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庆宫内,
历经一个时辰,康熙的药终于熬好,胤礽亲手端了药碗,送至侧殿,
“皇阿玛,药好了。”
康熙看着灰尘扑扑,药碗不假手他人的儿子,心中满是慰贴,
“这些事交给奴才去做就好了,何必你亲自端来,当心烫着,梁九功,还不快去接过来。”
胤礽嘻嘻一笑,也没坚持,将药碗交到梁九功手中,
“儿子担忧皇阿玛身子,可旁的儿子也做不了,只能做些这样端药侍奉的小事了,还望皇阿玛莫要怪罪。”
见此,康熙心中愈发酸涩,
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
唉!
康熙面色不对,八成是在为之前冷落小太子的事而感到愧疚,
毓敏当即戳了戳胤礽胸口,示意他别掉链子,表现的再茶一点。
胤礽感受到怀中的动静,忙不动声色的抚了抚胸口,示意他知晓了。
“皇阿玛,药还是趁热喝吧。”
“好。”康熙回神,接过梁九功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
漱了漱口后,看向胤礽,欲言又止,“保成啊……”
“儿子在!”胤礽微微垂头,一副听候差遣的模样,
心中却不断叫嚣着——
快将西洋新进上来的金嵌珍珠天球仪赐给他!
什么銮仪卫,伺候的侍卫奴才,他才不在乎,
这些西洋玩意儿一向有趣,偏偏这次进上来的,只有这一尊,
被皇阿玛视若珍宝,收在私库中,连他也只见过一面,
旁的东西,他都不缺,只想要这一件。
皇阿玛,若您真对之前冷落儿子的事,心存有愧,就将这一天球仪赐给儿子吧!!
胤礽心中实在渴望,一个没注意,便将面带希冀又渴求的眼神暴露在康熙眼下,
康熙神情一顿,本就煎熬的内心,是愈发难以言明的伤怀,忍不住又是一声轻唤:
“保成!”
胤礽微愣,
他做什么了?
好像也没做什么吧?
为何皇阿玛眼角却突然红了?
毓敏不知这父子俩在打什么哑谜,
只看康熙那模样,便知道定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小太子没控制好面部表情,忙下手狠狠掐了他一下,
小子,你若不小心暴露了什么,
她和赫舍里家这几日就算是白忙活了!
给本座控制住啊!
由于心中实在担心,这一下,毓敏可是丝毫没收着力气,又是用的指甲掐的,
顿时疼的胤礽身子猛的抖了一下,面目都有些扭曲,
该死的,你在做什么?!
胤礽暗骂一声,忙垂下头掩饰住自己的神色。
好在康熙满心满脑都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精神出问题了”,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异常,
“保成啊,朕知晓去岁让你去你皇额娘致祭一事,有些匆忙了……”
康熙还未说完,一旁的太医院院使王鹤年,便不停的在旁边使眼色,
康熙不由眉头一皱,
拦住想要呵斥“放肆”、“大胆”的梁九功,换了个说辞,
“朕口中尚还有些许的涩意,保成去替皇阿玛取些果脯来。”
胤礽此刻也巴不得出去缓一下,听了这个吩咐,连质疑都没质疑,忙不迭的转身出去了,
飞快跑到库房,让跟随的小太监等在门外,便迫不及待的揪出毓敏,揉了揉胸口,
“你做什么突然掐孤?”
“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方才孤够机警,便暴露了……嘶,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