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半日。林尘忽听“哐当”“咔嚓”声响起,知是石室外侧铁门锁被人打开,循声望去。三名黑衣小吏,候在周来风石室外。
周来风刚被弄醒,便知缘由,今日有他‘死斗’,当即猛扇自己两耳光,强打精神,上窜下跳,发出“哈!”“呀!”“喝!”等声响,提振士气。
随后行出石室,与三名黑衣小吏离开了。
林尘心中沉咛:“既是死斗,便总会到我。我且好生预想筹备,千万别大意下,坠了性命。”掌心凝两只阴蚁,黑暗中丢入周来风长发间。
周来风来此多日,长发蓬乱,且此人不爱干净,或是无所谓干洁与否,所居石室凌乱肮脏。长发间跳蚤作窝,虱子做巢,臭气熏天。多两只阴蚁,实难觉察。就这般在黑衣小吏带领下,穿过两条大长廊,入一间石室等候。
石室两侧,装有许多枪、剑、鞭、刀…等器物。共计八十一件,囊括大部分江湖武器。但质地平平,只是凡铁所铸。
一名黑衣小吏,取出一盒香膏。手指刮下一毫香膏,置于周来风鼻下。药力从鼻孔朝而入,在肺部散开。登时起效。
周来风已历经几场对决,早轻车路熟。
又过片刻。周来风挑选一把铁爪,施了几手武艺,纯熟至极,造诣不浅。但万不敢攻向小吏。林尘心想:“来此处之人,除我这等无妄之灾者,便是桀骜不驯,贪财好色之徒,定不会老实。照理说来,方才周来风舞‘飞来燕去’这一招时,便可斜移半寸,再立时变招为‘如龙如水’,取下那小吏首籍。他武艺不俗,先杀小吏,再求其它,或可逃离此地。但他却全无这般想法。”
又知此地戒备森严,定然机关重重,布置精妙,有入无出。再且说了,便是出了,又能去哪里?玉城身处山水环绕之地,纵是大乾,也奈何不得此地。江湖高手,实力虽强,但擒制之法,却是不少,胡乱蹦跶,不过妄自送了性命。不久,只听“轰隆”一声,石室内一扇大门开启。便见前方是一辽阔平地。
林尘聚精会神,看完一场斗决。只道万分凶煞。两人全以武艺拼杀,窍力、修为不用分毫。下手之狠辣,招招间恨不得将敌手大卸八块。
这一场比斗,却是对手赢了半招。周来风被削去了脑袋。那敌手尤不解恨,将他砍成肉泥。一片血腥,骇人场景。
林尘见此人如此残暴,见微知着,想来其它人等,也大差不差,将人杀死后,非剁成肉泥泄恨耍狠不可。便想:“我全当比武斗杀,倘若取胜,不必行此无聊事迹。若技不如人,便随他意罢!”坦荡了然。这石室昏暗,处境凶险,但他自有一番气度。
他定心存神,当下唯有随机应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过一日。
有小吏寻他来了。与周来风一般流程,开锁后,穿过几道长廊,来到一间石室,两侧挂满兵器器物。
林尘左右环顾,心想如今局面,可说生死只在一念之间。他既通剑术、也通枪术。但二者之间,剑术更强。故而优先选剑为上。
当即选一把三尺长剑。这时,小吏取出黑盒,说道:“此为无力香。可压制窍力,不得施展。入此死斗场,便非得真刀真枪不可。窍力、‘气’等云云,可不是上头老爷所喜。好心提醒一句,唯有施展精湛技艺,叫上头老爷喜欢,才是你唯一出路。否则,嘿嘿…也是,我与你说这些做甚,你这次对手,便已不弱,你未必能活下。我这番苦口婆心,反成了废话。唉。”便将那乌膏抹在林尘鼻下。
林尘觉得好笑,这小吏絮絮叨叨,全在自说自话。但确有一信息透露,林尘心想:“我处境凶险,若真被人瞧见,处境或好许多。总比暗无天日,一直待在这死斗场好。”
他但觉鼻下清凉,那膏药药力挥发,直入肺部,起效甚快,不出三息便散及全身。窍力、劲气全受压制,宛回到寻常人。但林尘力大如虎,这部分却不受干预。且体质独特,倘若全力运转,仍可勉强动用,但效率已大不如前。
观想黑白磨盘,倒能解去。此“无力膏”对他威胁不大,但死斗场多人围观,自己终究受制,不该惹人注目,而是顺其规矩,寻求机会。
林尘决意不用窍力,再等上片刻,“轰隆”一声,石门大开。林尘行将出去,抬头四顾,见高台上无数人投目望去。多是衣着富贵,气表不凡之辈,多数人年纪较轻。
忽听一声“喂!”喊来。对位一光头汉子走来,说道:“好小子,新来的?您儿运气不错,遇上爷爷我。保管你死得干脆。”林尘说道:“大爷姓甚名谁,怎上来便打打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