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便安分许多。一连四五个时辰,再不探寻脱困之法。只偶尔翻身,换一姿势。林尘心想:“看来这贺婉君确脱身不得。我且不急露面,再观察观察,或还有惊喜!”
殊不知贺婉君已心生绝望,心想:“我此番际遇,怕是要生生被困死此地。想我生得貌美,竟是这般下场。这江湖行,也忒倒霉。”连哭都无了力气。
再过一日,又饿又困。心中绝望万分。先前本还忧虑,自己此间姿态,着实太过狼狈,怕被外人瞧见,毁了声誉。这当口,她只盼有人发觉自己,将自己救下。那声誉之事,之后再做考虑。
可她气力几乎耗尽,再想如先前般荡出洞顶,已是不行。真真困死山洞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怜兮兮。这日正午,贺婉君饥肠辘辘,忽嗅到一阵肉香。
贺婉君早已饿极,嗅到肉香,便知有人路过,只盼被人发觉。当即“呜呜”求救。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贺婉君一喜:“莫非真听到了?”叫唤更为起劲。
却听脚步声渐远,贺婉君气喘低头。但过了片刻,又听脚步声靠近,还隐约有道年轻男音传来:“怪哉,怪哉,我方才似乎听到怪声?”
贺婉君心中急道:“少侠!我在这里,若将我救下,定有厚礼相报!”尽管心急如焚,却只可发出“呜呜”轻音。传出山缝,便更是轻微,极易忽略。
贺婉君灵机一动,手指捻起一枚石子,弹射在剑上。“哐当”一声脆响传出,远比“呜呜”叫唤明显。便听那人道:“我听见啦!真有怪声!好似在西南方!”
贺婉君心道:“是也,是也,速来。”又捻起石子,弹射在剑柄上。这时,又听一道老气横秋的声音响起:“这声音接连响起,莫非是有意诱我等过去!”
贺婉君一愣,心悬了起来,不敢再弹,生怕适得其反,反将那人吓跑。全心听老少二人议论:“不能吧,世上还有这等险事?”“你还年轻,自然不知。这世上啊,何等险事都有。只看你运气好坏,遇不遇得到!”“想是落不到我头上,且去看一看。”
贺婉君心道:“老天保佑,只求你俩快快过来,婉君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老者道:“呸呸呸!你切莫冲动。我与你说一故事,你听听便明白,届时若还有胆子,你去瞧瞧,我自不阻你!”少年道:“好,你便说说,也是无妨!”老者道:“你可听闻孤山老叟?”少年道:“孤山老叟?”
老者道:“我自幼生长此山,曾见过两次孤山老叟。是一骇人怪物。相传那孤山老叟,本是一山野村妇。因子女不孝,将她带上山中,丢入山林,活活困死山中。导致其怨气不化,变为孤山厉鬼,专索过往来人性命!”其时虽是正午,但那老者抑扬顿挫,声情并茂,言语间阴气森森,叫人听之生惧。贺婉君鸡皮疙瘩一阵扬起,提起心肝,又怕又惊。
老者再道:“相传那孤山老叟,面如青灰,毛发细长,蓬头散发,骨瘦如柴,指甲轻易破开铁石。其双目无神,见不到外物。但嗅觉灵敏。方圆十里,凡有活人呼吸,定会被她听闻。她便会前去,将人开了膛,破了肚。将血肠子取出,缠绕住活人脖颈,再一点点勒紧!”
贺婉君吓得几乎惊叫。她虽武艺高强,天之骄女,生性骄横。但自幼极怕鬼神之说。一遇鬼神,便双腿发软,一身武艺全派不上用途。偏偏这天下鬼怪异事不少。她每每听及,必远远避之,绝不招惹!
此刻听那老人说得煞有其事,不住设想孤山老叟便在附近。不用多久,便可寻到自己,开了自己的膛,破了自己的肚。万分憋屈,万分难堪死在此地。
想到此节,明明正午时分,却通体寒冷,怕得不行。老人还是不止:“嘿嘿,这便怕了?你该庆幸你并非女子。若是女子遇到这孤山老叟,下场更惨!”少年催促:“且快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