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花蛇印记”,时日“四月十四”。
林尘心道:“此人笔迹难看,想是不修书法,今日是四月二十九,距离此事,足已过去十余日,不知之后如何了。”问道:“苏庄主,之后呢?”
苏沐沅见信笺被一一看完,心中自羞,想道:“那毒花帮长老,言辞粗鄙,竟说我独守空闺。哼,我有琴为乐,怎算独守空闺。此刻叫他等看见,不知正作何感想。”说道:“沐沅丈夫,因一件旧事困扰,故而五年未归。时间久了,便有宵小想欺我。”说及此处,言语间颇显娇弱。
林尘心道:“只怕不然,这苏庄主屡设考题,层层筛选,这才吐露实情。足见她心机深层。且考题一出,即刻请被筛出去之人,立出龙泉山庄。足见她势利果断。偌大龙泉山庄,全被她一人掌控,怎会是娇弱女子。我若给她骗到,方才愚蠢至极。”
周妙手道:“此信落款为四月十五,三日后便是四月十八,苏庄主那日可有赴宴?”苏沐沅道:“那宵小如此欺我,我龙泉山庄怎能不理。我派出三居的左右使者,四苑各取十余人,布设下天罗地网,只待他等光临。”
贾习道:“如此阵仗,何方奸贼能抵挡?”林尘却大是茫然。苏沐沅轻笑道:“林小神医初出江湖,怕不知我龙泉山庄的实力。”见他疑惑,却面容年轻,既猜出龙泉山庄威名赫赫,却未能入林尘耳中。
贾习说道:“龙泉山庄中,有四苑既:花苑、工苑、力苑、杂苑。有三居,既春幽居、流水居、含香居。再有二塔,既枯荣塔、聚离塔名声最盛。每一苑、居、塔中,旗下挂名强者无数,部分就居碧波湖中岛立,部分在山庄候命。庄主一声令下,全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江湖强者。”
苏沐沅轻笑,显然默认。林尘心中惊叹:“江湖势力,果真叫人不敢小觑。我前日险些误入春幽居,现下想来,幸离去得早。”说道:“龙泉山庄,小子见识了。”苏沐沅道:“贾神医言过太甚,江湖风言风语,胡吹一气,不可太过较真。”
苏沐沅说归正题,谈起当日事情,言语中不住夹杂几分怒色,说道:“四月十八,我遣人候在半山亭处。苦守一日,竟不见毒花帮来人。我当时便想:‘那贼人或空有贼心,却无贼胆,有何好怕。’之后不放心上。岂知第二日,一侍女又收得一封信笺。”
苏沐沅从袖子中取出,递交给周妙手。周妙手看过后,一一传递下去。最后到林尘手中,拆开信封。
其内写道:“小小娘皮,我好意邀你,你竟派人杀我?好,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日后落我手中,我定日日疼你爱你,叫你日日夜夜,销魂入骨。你且等着,我定将你掳来!也是,你虽嫁做人妇,但丈夫确是个无用货色。只怕你从未尝过男人滋味。”
这封信已无落款。苏沐沅再取出此信,信中内容一一划过脑海,宛若再看一遍,心中盛怒,说道:“那毒花帮恶贼,言辞粗鄙,哼,写下此信,日后纵然他不寻我,我又怎会放过他!”
周妙手道:“毒花帮遍布大乾,臭名昭着,确是一大毒瘤。江湖貌美女子,大多受他等骚扰。夫人何须生气。”苏沐沅心道:“哼,说得轻巧,信中说要掳我,又非要掳你。你自可置身事外,我若真给掳走,苦恨只能自己咽下。”
林尘说道:“此事该当慎重,苏夫人后来如何?”苏沐沅再道:“我龙泉山庄固若金汤,我又极少外出,自不怕毒花帮贼人。只…”说起一件异事。
原是第二封信寄来后。苏沐沅纵然生气,却仍不觉如何。偏偏四月二十三日,西山方向飘来一阵怪雾。
龙泉山庄中足有七八十座小岛。四苑、三居、二塔挂名能人,皆长居岛中。外人想闯入龙泉山庄,必须先熟悉水性,知晓水路。二来知道龙泉山庄所在湖中何处。三来悄无声息,绕开七八十座岛屿上的能人。
层层把守,若无庄主相邀,如何能闯。
岂知那一阵怪雾,竟将龙泉山庄与七八十座岛屿吹得全无了联系。苏沐沅派人通知,却一去再无踪迹。如此一阵怪雾,绝非人力所能为。偏偏叫苏沐沅遇到。
至此始有惧意,惴惴不安,不知那毒花帮耍了甚么手段。
林尘奇道:“我来时,分明未见怪雾啊?”苏沐沅道:“那怪雾在湖中深处,碧波湖不比青宁湖小,肉眼怎能窥尽。纵然是我龙泉山庄,历来扎根碧波湖,亦未敢说探清碧波湖十之一二。期间诡异之处,实在三言两语说不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