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涉,已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林尘暗处偷听,心道:“这易云丛办高效,与梨家苟且谋利,多少年来,用此方法,不知祸害多少女子,实非良善之人。我虽也非善人,但总归不愿与他们走得太近。日后出城,自当两断。”回头一看,见卞灵满心绝望,却依稀看着自己。
林尘解她哑穴,取下口中绵团,心道:“‘口水妹’真未给你取错。”说道:“我且问你一事。”卞灵哭道:“林尘,你干什么这么恨我,我不过想借你宅子,给师姐住上几日。”林尘道:“奇怪,我何时说过恨你了?”
卞灵道:“你抓我,不便是恨我?”林尘道:“抓你之人,是那二位。我不过同他们一起出城罢了。”卞灵道:“那你救我回去罢。”林尘道:“不可不可,上次救你,你是怎么对我的?我今日全城通缉,少说有你一半因素。”
卞灵哭道:“你自己杀人,被通缉了,怎能怪到我来?”
林尘道:“我杀人杀得是潜龙帮帮众,纵火烧得乃是堂口,别人不知,你还不知么?你不帮我辩解几句也罢,反添油加醋。”林尘又道:“我正想问你此事,我昨日四处探查,见多处火灾,绝非我所放,却全赖我头上,我且问你,此事与你或者你那刘哥哥有无关联?”
卞灵一呆,磕磕巴巴道:“你…你…你。”林尘心道:“此人骄横愚蠢,果真不错,是半点藏不住事。看这反应,定是有所关联,我且再追问一番。”喝道:“速速说来!”
卞灵三魂七魄俱丢,道:“与…与我毫无干系。我…我绝不会做这等事情。”连说两个“我”字,实已是心中愧疚难掩,远胜此刻恐惧。
林尘道:“那是谁?”卞灵登时哭出声来,心道:“唉…卞灵啊卞灵,你有此遭遇,实属报应,怨不得别人。”如实说道:“是...是我师兄曲三风。”
卞灵再不敢隐瞒,将那日纵火情形说来。
当日林尘火烧地堂,又相继烧了五小堂,弄得全城惶惶,火光冲天,黑烟高悬。衙府四处救火。卞灵、曲三风、刘长锐,齐奔一堂口救火。
卞灵见烈火汹汹,当时心想:“好个林尘,怕是恨极了潜龙帮,潜龙帮那么多堂口,他能烧尽不成?”全力救火。那火势虽大,但四处并无房屋,远波及不到旁人。
正值救火时分,卞灵忽见师兄曲三风举止怪异,好似在火中祭炼某一掌法。于是心道:“师兄这掌法,好似不是紫霞宗的。我且偷偷看看。”于是藏在暗处,偷偷观察。
卞灵自看不出所以然来,但却见曲三风面色狂喜,似收获不小。随即却露出不满足的神情。于是竟暗中,去寻常住宅纵火。
林尘嗤笑道:“你这紫霞宗,似也不怎么正派嘛?”卞灵满脸通红,却无处辩驳。林尘问道:“那你怎不为我解释解释?”
卞灵急哭道:“我确有想着,为你解释一二。但…但…刘哥哥不肯。这事我先与他说了。他说‘曲师兄定是走火入魔,邪火攻心,一时做出糊涂事来。倘若此事外传,紫霞宗名声不保,极多不利。不如就当做是林尘做的。’我糊里糊涂,便听信了。现下想来,却有极多不妥之处。”
林尘心道:“云前辈话中,对那正道门派,似甚是推崇,在我看来,却也不过如此。”将卞灵嘴堵住,外出散心。
卞灵说明缘由,自也再不敢指望林尘搭救,一个人在庙中抽泣。
正行间,林尘忽是想道:“吕追魂今日举行蒙面比武,势要抓我,如今天色尚早,留此处也无益处。我何不去瞧瞧热闹。”便既出门,沿路专走偏僻岔路。
行至源乡江,果见江面上,有一艘巨大轮船,船上摆设比武高台,数位脸戴面具的武者两两比武。
你一招来,我一招去,见招拆招,斗得好生热闹。江边右侧百姓聚拢,纷纷为那比武喝彩。因江面宽敞,轮船靠右,导致左侧江道,看不清蒙面比武,反而行人极少。
林尘行于左侧间道,心道:“那吕追魂许下海口,要三日内抓我。如今已是第三日,若抓不到我,我且看你这四品天官,脸往何处放。”心中又想:“哼,世人皆以为我会蒙面,我偏偏要以真面目示人,偏偏要来了又走,你们又能奈我何?”
反其道而行,反而大摇大摆,自信飞扬行至街边。果不见有人注意,待他兴致耗尽,觉得无趣,便又原路折返,赶回荒山破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