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不过刚亮,三人便灭了火堆,继续赶路。项飞、马献各骑一马,林尘坐在项飞身后。
马献道:“项老,我俩绕个大弯,绝不与那些人碰面才是。”项飞赞同,“是,我行前头,你紧随其后,且跟我来。”于是调转马头,继续朝右而行。
林尘看在眼里,暗暗寻思:“这项前辈驱马之术,果真熟练老道,我需借此机会,好好观摩学习才是。”他有意观察,途中又听项飞与马献,时不时交谈些江湖轶事,觉得大为有趣,再是一想:“我如今却也算半只脚踏入了江湖了。”
数刻钟后,三人驱马回到大道上,再依照原路而行,继续朝绝断山脉奔去,余下路程便太平许多。在正午时分,三人来到绝断山脉七里外的小镇。
天色尚早,但不可过急,三人决定明日再入山脉。三人入了一家客栈,名为“梁春客栈”。虽地处偏远小镇,但客栈装潢却颇有风范,内舍数十余间房,有马厩、大堂、酒窖、沐房……颇为齐全。但叫价也高,一夜三枚赤龙币。项飞寻思三人外出,乃是危险活计,不知还能活着出来否,扭扭捏捏,实非大男子所为。纵使贵些,便也咬咬牙住了。
马献、林尘想法相似,想道:“那绝断山脉吉凶难料,何不早享受?”,再想起齐春惨状,故也均是同意。入了住,选好客房,安顿好赤血马,已是午时已过,三人均觉肚子“咕噜咕噜”叫唤,便下了大堂,寻一桌空位坐下。
项飞点上酒、肉,马献叫店小儿给马喂上上好禾草。
二人不愧江湖老手,江湖门道懂得极多,不经意间便流露而出,林尘又心细如发,心中已然暗暗记下。
又听项飞告诉他,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他取出一柄银针,笑道:“这可是个宝贝,名为‘试毒针’,专用以探毒。”说罢,将针扎入饭菜当中,若是藏有毒素,针头便会隐约发烫。待将酒、肉、菜等吃食,一一查验一番,确定无毒后,才大笑一声,举杯痛饮。
马献挥手道:“小二,有甚看家玩意,全招呼上来!”
店小儿道:“好勒,爷。”便将店里自酿的美酒,好菜,一一端来,又道:“三位爷,您儿运气不错,今儿正猎到一条‘青羽蛇’,您们可要是不要?”
马献豪气道:“当然要,给我们煲一坛蛇羹来!”
不出一会,蛇羹端了上来,项飞迫不及待,先盛了一碗,大饮一口,闭目感受那味蕾碰撞,神情享受。马献同是如此,长饮一口后,叹道:“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项飞道:“青羽蛇,身带剧毒,乃为‘奇兽’,服之可提高毒抗,是奇兽肉一种。”林尘也舀了一碗,吃后却觉身体滚烫,气力增长不少。
项飞、马献均是草根出身,实力虽不错,经验也老道,但却并不富裕。奇兽肉贵重,他们也难常吃,若非此次任务报酬丰厚,临行前先分发了百枚赤龙币,还真未必舍得吃此一顿。
付了饭钱,项飞嘱托道:“林小兄弟,今晚好好歇息,明日可得入山了。”林尘拱手道:“嗯,谢前辈提醒。”
回到房中,林尘盘膝而坐,观想黑白磨盘,静心闭气调整状态。同时心底喃喃道:“此行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大意误事。”他朝山脉望去,绝断山脉无边无际,正被厚重云雾遮蔽,好似一匍匐打盹的野兽。
“其他人定早一步去了。”林尘想道。这找寻王快刀的任务,捕手、捉刀人…一齐出手,可谓是耗财耗力,怕更牵涉其他捕首。
林尘静心沉气,忽是想道:“昨夜出行,到今日傍晚,我尚未沐身过,日后入了绝断山脉,定是再难洗沐,何不先洗净身子,舒舒服服休息一番?”
这般想着,他推开房门,朝客栈沐房行去。正朝那行去,忽见一道身影,正是身穿白色轻纱,刚从沐房走出的云清岚。
林尘心道:“云前辈的恩情,我尚且未曾还清,但她提防我,料想对我并无好感,还是不见为好。”便将身一侧,正好旁边是项飞的房门,一急之下,推门入了项飞房间。
项飞一惊,笑骂道:“你小子,到底年轻,这般莽撞,若是入错门,人家定要拿剑砍你。”林尘连连道歉,待了好一会,待云清岚离去后,才推门去了沐房。
沐房分男女,有一道道隔间,雾气氤氲,林尘洗沐全身,不由心想:“云前辈定是为照看周一流,才奔赴此地。待我还清一点恩情,早早两清,无需记挂在心才好。”
……
昨夜的凌晨时分,梁春客栈实已陆续到访一群客人。林大春、张中夏、王且秋、张冬四人便在其中,将客栈视为据点。
除却四人外,云清岚也一同随来,林大春心道:“幸有那周一流,让云前辈参与此事,总归有人能托底。”五人入住客栈,洗漱一番后,林大春、张中夏、张冬便一同上路,直奔绝断山脉。
至于云清岚、王且秋,则是留在客栈中。云清岚身有重伤,若非危急时分,绝不轻易出手。且众人入山脉,也需有人留在外头照应。王且秋身为女子,入那山脉终有不便之处,便将她留下照应。
此刻,云清岚洗沐归来,正朝那山脉望去,暗道:“绝断山脉地势险峻,人心难测,我让流儿入山,是否操之过急了?”
……
第二日清早,项飞、马献、林尘三人,备好水袋、绳索、武器、仪盘、火药……等器物,直朝绝断山脉行去。
马献道:“林小兄弟,你不懂兵器,外出行走,终究吃了一亏。”项飞道:“拳脚法若练到深处,却也不怕武器。只是林尘尚年轻,哪来那么多时间,又去学剑、又去学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