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道:“你日后回长安,与这青宁郡便是两方世界了,心要放宽些,莫要去寻仇。今日之事,为师也不想过多追究,更不会为你出手,你全当自己吃个教训。”
同辈相争,纵使出手重些,也无甚么好追究的。周一流点头应是,便回房休息去了。
云清岚尤坐院子中,回味适才之事,与林尘数次接触,她觉得此子进退有度,有天赋,有野心,有能力,有智慧,颇为赞赏,一直想将流儿培养成如此。
以至于某些时刻,她真切动了收徒之心,正因动了收徒之心,对林尘的考究,才不得不更深,,不得不慎重。
人无完人,云清岚常觉林尘太过聪明,聪明之人,更会表达自己,塑造自己。林尘的诸多表现,在她眼中自是不错,但这份不错,又有多少是有意为之?
若不在云清岚视野,林尘又是怎样的人?今日重伤周一流,莫非真是出自嫉妒?云清岚自诩武学造诣不凡,但对人心的考究,常慎之又慎,不敢妄下定论。
虽周一流的话,云清岚也并未尽信,甚至猜到与事实定有差别,但有此猜疑,那收徒之意,便可顷刻打消了去。既再无收徒之意,林尘之事,很快便被她抛之脑后,不再去想。
说到底,林尘与他师徒二人,只是萍水相逢,这世上并无谁必须要帮谁的歪理,故云清岚的决定,下得颇为轻易,心意变化,不过是刹那而已。
别说她了,便是林尘本人在场,也只会洒脱一笑,定不会因云清岚不收自己为徒,而生出不满、怨恨等情绪了。
自幼孤苦,一路摸爬而来的林尘,更知这世上的冷暖。他自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但也不屑求他人施恩。
……
含春楼,宾客尽数散尽,今日之势后劲不小,但冯红衣、林尘二人,干柴遇烈火,显然无暇去顾及。
两人走独身小道,上了三楼,入了房中,冯红衣情难自己,捧着林尘两颊,含羞带喜,赞道:“林郎,你好生俊俏,若多想只有姐姐,能日日瞧见你这面孔。”
林尘听得赞叹,心中自是微喜,“红衣姐,你也很美。”冯红衣大喜,满心欢喜,柔情蜜意,好似软玉般抱住林尘。
但觉世间纷扰,与二人全无干系了,她以香薰沐浴身体,换上一件精美衣物,当真美不胜收。
林尘颇喜,自上而下扫过,头别凤头钗,身穿绸纱裙,似朦胧轻雾裹身,若隐若现,双肩坦露,玉腿横陈,一眼看去,那春风图册都远不及此刻。
林尘心道:“红衣姐本便天生丽质,精心打扮,自是美不胜收。我本意只在双修,全无谈情说爱的打算,若红衣姐为人随便,我大可拍拍屁股离去,便是划清干系,也不觉亏欠,毕竟你情我愿。只是红衣姐待我颇为不错,倒真是让我又喜又头疼啊。”
他正值青春,自是喜于见美人为自己折腰,只是又怕伤人太深,反倒引得自个心中愧疚,颇为矛盾。
冯红衣扑倒而来,轻声问道:“林郎嫌我?”林尘正欲张嘴,他又怎会嫌弃呢?只是话不必出口,冯红衣便已然知晓,她伸出素指拦住,柔柔糯糯道:“我俩的事,你情我愿,莫想太多。”
两人相识不久,但冯红衣心全扑倒在林尘身上,自是观察入微,心思敏捷,洞察他的心思。她又聪慧万分,想道:“林郎实也是个风流之人,我陷于他这泥潭,真不知是好是坏,但都这般了,又叫我怎么轻易放下?唉,罢了罢了。”
前路漫漫,又有谁能看透。两人将杂念全然抛去,运用阴阳同修之法。
那般感受,好似离岸之鱼,将死之际,又重回了水中。冯红衣实也是自傲之人,然此刻却放下骄傲,全身心投入此中。
她心投意合,身、心全系在林尘身上,彻底无半分戒备,正所谓阴阳交融,不过如此。竟使得黑白磨盘的转动,更胜先前数次!那漫漫长夜中,一圈、两圈…缓缓运转。
只到某一刹那,冯红衣竟先林尘一步,修为突破了,觉察冯红衣体内气劲流转,自四肢各处,缓缓朝丹田汇聚而去。
林尘这才心知肚明,原来冯红衣早便武师九重,今夜阴阳同修,助她入了武宗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