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伯一家夜半惊醒,便见有两道身影,在院子中打斗,一人明显占据上风,一人节节败退。待看清二人样貌时,他心下便是一惊。
他本是寻常人家,早年虽入过武院习过武,却未入江湖,会一二武技,却早已生疏。年至中年锐意不再,气血枯竭,早已无了那与人斗狠比武之心。
见此大变,又联想到三日前惨案,登时面色煞白,哪顾得上其他,拉上一家老小,全从后门逃了去。
但夜色茫茫,衙府关门,一时又无处落脚了。思前想后,一家转投城北区的亲戚家,不敢声张,更不敢探究。
张大伯小院中,林尘与地蛇正斗得不可开交。地蛇心中诧异连连,“此子古怪,去年见他,他尚是普通人,今年交手,竟已有这般修为身手,他又记恨地龙,定会伺机报复他。看来我那苦命的兄弟,确死于他手了!”
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中发狠,地龙五指并拢,使出了十六路蛇形手。在今夜之前,他并不认为地龙会死在林尘手中。找林尘麻烦,甚至要杀他,仅是隐约觉得地龙或有不测,便寻一人泄愤而已。
林尘正平拳朴素平和,凭借反应、机警、勉强应对着,今夜主动寻来,实是知道有他无我,有我无他。日后无衙府牵制,地蛇又背靠潜龙帮,定非杀他不可。
所幸一切麻烦,今夜便彻底解决了。一次对拳,林尘后退十余步,脚后跟抵住墙角,才一下子站定。
两人交手已有数十回合,地蛇展露的武技,已有四门之多,第一门“暗刀”,便是林尘翻墙时那一技暗杀。
林尘五感敏锐,才堪堪躲过,第二门“震脏掌”,此招阴险毒辣,但极耗气劲,且地蛇并未习得深。但林尘也被震得五脏翻滚,好似火烧一般,难受得紧。
第三门,便是适才的十六路蛇形手,以手指啄人,轻轻一擦,便是皮肉破碎,威力十分恐怖。
第四门,开山踢,传闻练到后期,可轻易踢碎石头。反观林尘,只以一记正平拳应对。
林尘正平拳的造诣,已达第三层炉火纯青之境,单以造诣而论,地蛇虽有四门武技,无一门有此高度。
林尘还有杀招“拳罡”并未动用,地蛇瞥一眼地上匕首,忽的扑身去夺。他若能施展开刀法来,林尘绝非对手。武师境有武器,远胜无武器。
他这一扑,便似猿猴般,眼看便要夺得小刀,这时林尘手从怀中一掏,用力一掷,射出三枚毒镖。
“咻!咻!咻!”三声,林尘用了气劲,速度极快,地蛇一骇,见那毒镖在眼前放大,怎么也没料想到这一出。待毒镖飞得更近时,他想道:“这毒镖昂贵得很,这林尘哪来的钱财买的?”心中飞闪,手头动作更是不慢,一手撑地,用力一推,改变扑拿之势,整个人飞至空中。
林尘咧嘴冷笑,心道:“再让你躲个试试。”林尘怀中一掏,又射出三枚毒镖。这是他对抗地蛇的大杀器,可是下了血本。
就在这危急时刻,地蛇自空中扭动身子,竟好似飘舞的彩旗一般,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又避开了毒镖。
地蛇虽是躲了过去,但也着实惊得冷汗迭起,若非最近刚掌握那轻功身法,他险些就丧命了。他朝那林尘看去,心中愤恨道:“好个阴险毒辣的小子,早便藏着手段想害我了!好!我待会非好好折磨你不可!”
当即怒道:“拿命来!”,随后临空一个翻身,一掌直上而下拍击而来。又用出了那“震脏掌”,这一掌角度之刁钻,把林尘全部退路完全堵死了。
若林尘避之不拼,地蛇便可瞬间变招,踢出开山踢,总之无论林尘如何避,都需硬接他一招不可。
林尘冷笑一声,喝道:“来便来!怕你不成!”当即双脚站定,一拳挥出,拳未至,拳罡便已经先杀到,实实在在撞在地蛇胸膛。
地蛇闷哼一声,运气劲护住胸膛,只受了轻伤,顿时更恼,从未想过外出“觅食”,还会有猎物反抗。
怒意冲上心头,使得他掌力更甚,朝林尘大力挥去。而这时,他却觉得不对了,身体突然麻痹不堪,脚下一软,登时瘫软在地。
林尘暗松一口气,急回退三大步,观察地蛇反应。
刚才他取毒镖时,便暗暗在掌心处,藏了一点毒粉。那毒粉可麻痹人的身体,使得人用不出劲力来。
他刚才做出势头,要与地蛇拼拳,实则偷偷以拳风将毒粉吹去。而地蛇暴怒之下,气血运转更快,气劲全身游走,使得毒力挥发更快。
几乎瞬间起效,一下子瘫软在地。地蛇强提气劲,却站立不起,骂道:“你个小人,尽是用毒!”
林尘骂道:“傻缺货,你是什么英雄好汉不成?杀你何须光明正大。”
地蛇怒道:“好,我现在已经中毒,让你得逞了,要杀要剐,便来吧。”实则眼珠一转,暗中调用气劲,心道:“我尚有一击之力,等他靠近,再一击必杀!”
林尘大步走去,地蛇见时机就要成熟,心情紧张暗中调力,哪知林尘却突然后退一步,又走了回去。地蛇笑骂道:“你就这个窝囊德行,怎么?你小爷身中麻痹之毒,就这样躺在你面前,你都不敢来杀么?也对,你若杀我,便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