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临,月光如银,洒落在浩瀚的海面上,似乎为这寂静的夜色增添了一层朦胧的神秘。风轻轻掠过,带来海潮拍打岸边的声音,伴随着微微的咸味扑鼻而来。
海沙帮的地盘隐匿在夜色的重重掩护之中,然而黑暗亦无法掩盖一切,三道身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在沙滩上潜行着。吴用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凝视着前方那艘布满污垢与海藻的船只,指着道:“就是这艘船。”
那艘海沙船并不华丽,但是很大,船身油光发亮,显然是经历过无数次的海风侵蚀。木板因潮湿而变得潮流扭曲,舱门半掩,透出一丝昏黄的烛光,似乎是船上无精打采的守卫正在打盹。船帆早已失去往日的气势,挂得低低的,仿佛在向天地请求一丝庇护,给人一种有心无力的怜悯。从船上传来的低语声,夹杂着笑闹声,更增添了这一夜的阴森气氛。
“守卫比前两天多了一倍。”吴用轻声说道,压低了声音,目光略显凝重。他的心中掠过一丝不安:海沙帮的动向果然不简单,看来这次行动必须更加谨慎。他在心中构思着接下来的计划。
洪武微微皱眉,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的紧张气氛:“三更开始行动。”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似是给这黑暗的夜色注入了一丝勇气。李长老站在一旁,深吸一口气,随即点头表示同意。
不远处,岸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三人立刻屏息,紧贴在暗影之中。走近的,是一群衣着粗糙的汉子,领头的中年男子身材臃肿,头顶上光秃秃的,脸颊红润,犹如刚出炉的包子。吴用一眼就认出了他,介绍道:“那个光头就是海沙帮老大,人称海老大。”他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对方,试图从那张嘴笑眯眯的脸上看出些许破绽。
“海老大!”当他走上船时,守卫们立即恭敬地站立,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敬畏。吴用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这个肥头胖耳的男人在这条船上的威严。
海老大打了个伸懒腰,显得很是得意,口中还不忘自信地询问:“人呢?”他的声音粗犷,有种挥洒自如的张扬。周围的风似乎在这一刻也变得为之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盯向他,那种氛围犹如山雨欲来。
一名手下连忙低下头,恭敬地回答:“在里面。”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恭顺与紧张,仿佛在这一瞬间,整个海沙船都被这位老大的气场笼罩。吴用的心情愈加沉重,透过船舱的暗淡光线,他隐约可以看到那群正在商议的海沙帮弟子,看来今晚真的不太好办。
在这暗潮涌动之中,吴用心思如电,身边的洪武和李长老也开始酝酿着即将展开的计划。时机一到,他们便要发起冲击。
海老大跟着手下,沿着窄窄的舷梯走入船舱。舱室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夹杂着腥咸的味道,以及几分腐朽的气息。随着舱门的开启,海老大的身影被外面的光线眩染,仿佛衬托出他庞大身躯下隐藏的阴险。他随意扫视了一眼,视线落在角落里一对母子身上。
这对母子如同被遗弃的小鸟,衣衫褴褛,简陋的布料上沾满了污渍。母亲的衣裙因长时间未洗而发出一丝难闻的气味,裙摆破旧不堪,露出几乎白色的腿肚。她的脸上满是泥土斑驳,眼神中流露出绝望与无助。小男孩则更加可怜,穿着一件大人旧衣改制而成的衬衫,袖口破裂,露出纤细的手腕,脸蛋上挂着泪痕,眼中流露出一丝畏惧,宛如一只被猎人围住的小鹿。
她们的手脚被粗糙的绳索绑住,绳子划破了细嫩的肌肤,留下一道道红印,几乎让整个人显得无力而绝望。嘴唇上塞着烂布条,几乎无法发出完整的声音,只能发出低沉的“嗯嗯”声。
当海老大踏入船舱的那一瞬间,母亲的心里顿时涌上无尽的恐惧。她拼命地挣扎,眼神中闪过惊恐的光芒,那种无声的哀求与绝望唤醒了小男孩心中的恐惧。小男孩把头埋在母亲的怀里,颤抖着身体,几乎要哭出声来,却被那烂布条压制得无从呼喊。
“后天事情结束之后,就把她们母子喂鲨鱼。”海老大的声音低沉而冷酷,如同从冰窟中传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凉意。他说这句话时,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完全习惯了这样无情的交易,那是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手下立马恭敬地点头答应道:“是,海老大。”
听到这令人发寒的命令,母亲的心仿佛撞击在冰冷的海水中,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的双眼中闪烁着绝望的泪光,心里充满了恐慌与无助。他们面前的这个海老大显然比她们所想象的更为凶险。
小男孩则不知道母亲心中的忧虑,只是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他怯怯地抬起头,看到母亲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绝望,心里生出了一阵莫名的恐惧。他咬紧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无法流下。他似乎意识到,母亲的生命正如同那被绳索束缚的抽搐,变得无比脆弱。
“你们乖乖的就没事。”海老大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屑,随即转身走出了船舱,将两人那惶恐无助的目光留在了背后。空气中弥漫着即将到来的绝望与潜藏的阴霾,令母女俩即便在阴暗的角落中也难以喘息。
此刻的海老大发出的冷言冷语如锋利的刀刃,在她们心中划下了道道伤痕,让她们在这无光的深海中越加显得孤立无援。
待海老大带着手下扬帆离去后,李长老焦急不已,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妻儿的面容,心中满是担忧。他在岸边如同被火烧焦的蚂蚁,无处安放,终于忍不住咬牙道:“我等不及了!”洪武心道若是再不行动,恐生变故。三人一番沉默后,决然踏上了行动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