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又如何?”四福晋笑了起来:“本宫已经落到了今日这样的地步了,还能更差吗?”
秋穗想说“能”,却又没那个胆子。
主子当初使手段对付年氏,头一回想污蔑她与人私通,第二回又趁着人家生小阿哥时,想要人家的命,这本就是不争的事实。
皇上和年氏一直记着呢。
她们能离开宫外那个庵堂,过着有人管吃管喝,有人伺候的日子,已经是万幸了。
秋穗也不敢有别的奢求。
要知道,她陪主子在宫外那个庵堂里住着时,吃穿住用都得自己想法子,不仅要种田种地,连水都得自己挑,除了这些,她还要负责给主子做饭食,浆洗衣裳等,每日还要陪着主子诵经礼佛,累的不得了。
在这宫里虽然也得礼佛,却不必干那些粗活。
比起从前,真的好太多了。
倘若主子还是放不下,皇上一怒之下将她们赶出宫送到那个庵堂里,那才叫可怕。
“主子,您别生气,先用膳吧,有些话……咱们能不说便不说,万一皇上生气,又把我们赶去那个庵堂,那……”秋穗眼中满是恐惧。
她真的再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
乌拉那拉氏闻言一怔,片刻之后才道:“不会的,他起码给了我妃位,让我在宫中礼佛,只要我不生事,他不会赶我出宫的。”
“皇贵妃已被立为皇后,她从前就不曾找咱们麻烦,做了皇后,更爱惜自己的羽毛,怕也不会来为难娘娘,只要咱们好好……”
“你说什么?”还不等秋穗把话说完,乌拉那拉氏便打断了她:“年氏被立为皇后了?她一个汉军旗出身的贱人,凭什么能做皇后?是因为她四哥?那个拥兵自重的年羹尧?”
“娘娘息怒。”秋穗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巴掌,都怪她嘴快,把这事给说出来了。
“皇上这是忌惮年羹尧,才让年氏做了皇后?”乌拉那拉氏说着笑了起来:“肯定是这样,别看这女人现在风风光光做了皇后,等皇上收拾了年羹尧,她就会失去一切,从云端跌落到深谷,比我还惨。”
“娘娘,奴婢听人说,年大将军……早在上个月就去了承德的庄子上养病,皇上已经命岳将军接管了西北大军。”秋穗说道。
乌拉那拉氏听了她的话后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皇上为了给那个贱人铺路,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秋穗……你说我当初若是……若是没有对付年氏,我好好做我的嫡福晋,还像那些年一样,替爷打理好王府,这皇后之位……肯定还是我的,对吗?
“哪怕他不喜欢我,只要他抓不到我的错处,只要我还是他的正妻,我就是皇后……我是皇后……”
乌拉那拉氏说着,跌跌撞撞往外跑去。
“娘娘。”秋穗吓了一跳,连忙追了过去:“娘娘您要去哪儿?”
“我要去见皇上,我去向他认错,从今往后再也不做那些事了,这皇后之位不能给别人,我是他的正妻,我还活着,怎么能让别人做皇后?”乌拉那拉氏拽着秋穗的手,泪流满面。
早在她当初得知胤禛有问鼎帝位之心时,就一直盼着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皇后。
可今日,被册封为皇后的却是别人。
难道真是她错了?
……
自打登基后,胤禛就未去过木兰围场,今年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