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玻璃作坊还是制皂的作坊,都在京郊的庄子里。
作坊的大管事和小管事们,都是自己人,卖身契都在年家,是值得信任的家生子。
至于那些工人,则是庄子上以前的佃户,他们也是和年家签了契约的,起码二三十年,并不是自由身,虽不是奴婢,但也和奴婢差不多了。
就这样还敢背叛,那简直是找死。
“梁景川,你去门房问问,若能找到将他送来的人,那就再好不过了。”年惜月吩咐道。
也不知是谁帮她把这个内鬼揪出来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人对她的事很了解,也派人盯着作坊了。
到底是谁呢?
除了自家人外,年惜月并没有和谁交好。
“是,属下这就去。”梁景川颔首,吩咐另外两个护卫在这守着,防止这人醒来后逃跑。
不过,这人的手和脚都被绑起来了,除非他是个高手,不然还真跑不掉。
庄子上的大管事到时,天都已经快黑了。
他给年惜月磕头行礼后,上前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启禀格格,此人是我们庄子上的佃户,名叫徐六,他年少时很聪慧,之前的庄头惜才,教他认了字,奴才见他能说会道,又能识字、写字,本想培养他当个管事,没想到……这混蛋居然吃里扒外。”
之前那些佃户,一家两代甚至三代人都在年家的庄子上讨生活,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年惜月在庄子上建起作坊后,便让他们去作坊做工,每日包三餐,月底还有工钱,比他们种地要强多了。
这两年年底,年惜月还给他们每人五两银子的赏钱,简直比大户人家年底给丫鬟的赏钱还多。
按理说这待遇,也找不出第二家了。
但还是有人背叛。
“芸娘施针,把人弄醒吧。”年惜月转过头吩咐道。
也不知送徐六来的到底是谁,不仅下了重手,还下了重药,导致徐六到现在也未醒来。
芸娘点了点头,拿出银针,在徐六身上几处要穴下针。
没过多久,徐六慢慢睁开了眼睛,他整个人都有点蒙,待看清楚周围的一切,看着站在眼前的年惜月和大管事,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连忙跪了下来。
“徐六,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悄悄记录作坊里的事,背叛格格,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还不快老实交代!”大管事沉声喝道。
“格格饶命,格格饶命,小人也是被逼无奈,才记下了这些,不过……小人尚未把这个册子交给那人,并未给格格造成损失,求格格开恩,饶小人一命!”徐六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到底是谁指使的你?”白芷见他只顾求饶又不老实交代,忍不住上前踹了他一脚:“你要是敢有半句谎言,本姑娘就让人把你绑起来,剁了手脚拔掉舌头,丢到乱葬岗去,让那些秃鹰和蛇鼠虫蚁慢慢吃了你。”
徐六听了她的话后,吓得脸色苍白,张了张嘴,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儿来。
“梁景川,他既然不肯招,那就按照白芷说的,动手吧。”年惜月皱眉说道。
“是!”梁景川应了一声,一把拔出了腰间佩戴的长刀。
“小人说,小人说。”徐六吓得浑身直哆嗦,恭声道:“是……是照花阁的张掌柜给了小人五十两银子,让小人记录的,小人……小人想着,那秘方在格格手里,每次都要添加一种特殊的粉末在炉子里,才能烧制出上好的玻璃来,那粉末……除了格格没人知道是什么,即便小人按照张掌柜说的记录下来,他也烧制不出这么好的玻璃,所以……所以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