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汐儿: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夫曾在军中三年,替人执笔书信,相离不知愁,写不下只言片语,身前身后,万里河山,无一人可挂在心。
独似游魂天地间,叹不知人间滋味如何。
但在此处,满身风雪,见一片红梅,一汪清池,一片云朵,念及的都是你。
此地辽阔,同风驰骋,人间星河,你定然喜欢。
阔别不过几日,已有度日之感,思念如丝,吾心所念,梦中唯你,梦醒依旧是你。
垂念深深,只言片语难以尽情。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愿夫人安遂,天冷添衣。
等我。
......
这封信不长,其上的字迹遒劲有力,想着李宁祁那张寒霜似的脸,捏着笔写下这些话,南汐忽而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一旁的安叔凑过了脑袋:“少将军,上面怎么说?平陵的战事如何了?那玉崂山的黑鸦军训了一手好鸟,可当哨兵又可巡察军防,很是难缠。”
南汐咳嗽了一声,将信件收到袖袍内,看着那焦急万分的安叔神秘的敛神道:“军机不可泄露。”
说罢,提步就出了府门。
独留下安叔抓耳挠腮。
刚走出了一条街,就见李星昀驾马驰来,神色焦急。
见到她,伸手道:“南汐,快快同我入宫,定远山出事了。”
听得这话,心中凛冽,南汐握住李星昀的手腕,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二人共乘一骑,向皇宫的方向而去。
“快让开!”
李星昀执着缰绳,避开那些走街串巷的贩卒,前倾了身子,将速度提的更高。
发丝飘扬,熟悉的味道缭绕在鼻息前。
“定远山到底出了何事?”
何姨和谢逸两日前已然出京,便是因为北岚国近日频频使着小手段。
她心中隐隐不安了起来。
“说是谢将军被敌方暗箭射中,跌下马来,身中剧毒,生死难料。”
此话一出,南汐只觉得如身坠寒潭。
她的手猛然抓住李星昀的手臂,双目泛红:“星昀,我得回去救他!”
李星昀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羽睫,一颗心,猛地跳得飞快。
“我帮你。”
他的呼吸沉重,被她触碰的手臂只觉得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
没有注意到身后之人的变化,南汐想起自己跪进护国公府那日下的雪。
真的很凉很凉,冻得她的膝盖似要碎掉一般的疼。
她没赶上见父亲的最后一面...
噙着泪,囔囔道:“阿兄,你定要等我...等我回家...”
谢南辰!你不准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