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徇对于这个孩子,可谓是小心呵护,常常将人护在身后。
盛瑄是出了名的喜好小倌,为着莫千雨,为难了温徇好几次。
他与怀安皆是纨绔兄弟,故而因为这事,李官瑾与温徇的关系一开始可算不上好。
两个冤家互相看不上对方,但三年光阴,也不知为何,这李官瑾又对着温徇死缠烂打了起来。
即便是有心相护,但揽仙宿这个地方,又岂是那时的温徇能做主的。
满妈妈收了银子,自然便借口支开了温徇。
盛瑄便是在那次,花了重金买走了莫千雨的身契。
别院地处偏僻,地契之上的姓名虽写着林庚,但夜宁的消息上,那盛瑄才是经常来光顾的人。
而这莫千雨,三年前被他从揽仙宿带回别院之后,便再也未曾出现过了。
莫桑榆丢了弟弟,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冲撞了盛瑄,被打得遍体鳞伤,扔在院子里自生自灭。
“以尸骨形状与信物判断,其中有一具尸体便是这莫千雨的吧。”
怀安眯了眯眼睛,回忆往昔,叹了口气:“莫桑榆当时被盛瑄派人轮番凌辱,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人虽然救活了,但从此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怯懦卑微痴痴傻傻,我只能将人先带回府中。”
“你是唯恐那盛瑄杀人灭口?”
怀安颔首:“青楼众人,皆是贱籍,盛瑄想要在里面杀一个人,以他的身份与手段何其容易。”
南汐明白他的筹谋:“那为何要等到如今?”
怀安苦笑,指节叩了叩桌面:“谢大人,若不是贪墨一案掀开了朝廷丑闻,这等小事,又怎么能上得了台面。”
是啊...
只听他继续说道:“我托人相告,想还莫千雨一个公道,可是原先的刑部众人,没有一个愿意得罪当朝丞相,断了自己的前途,不过是贱籍中人,这繁华的京都,哪里能看得见他们,也无人在意他们的喜怒哀乐,生死离别。”
她捏紧拳头,面色愤然,拍了案桌而起,只在这逼仄的牢中不住地来回踱步。
“天子脚下,皇城之中,如此行事,当真是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畜生,这豪门望族,便是他为非作歹的护身符吗?”
怀安摆了摆手:“我说谢大人,你别来回走了,晃得我眼睛疼。”
南汐立直了身子,行了一君子礼:“你以身入局,便是想将此事闹大,在这贪墨之案尚未完结之际,重审林庚,还死者公道。”
正了正头上那掐金丝白玉冠,怀安收了笑意,正身敛襟,也对行一礼:“将谢大人再次推上风浪,是官瑾之过。”
两人皆相对一笑,南汐问:“你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得知的?”
怀安道:“谢大人七窍玲珑,智勇双全,官瑾自知瞒不了太久,也不过没想到会如此快罢了。”
外头,一狱卒传消息前来,说是齐王奉陛下旨意,要见尚书大人。
闻言,南汐愣神,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怀安挑眉:“齐王李明昭,想必,他是来见你的。”
“谢大人美名在外,齐王兄自然也想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