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再不累,夜宁觉得自己就该找个人背自己前行了。
这老东西还真是上赶着要找死。
江蓠算是谨慎了,在入乌巴山之前仔细核实过山路上所留下的行迹与马匹数量。
确认入山只有那五百禁军,这才肯进入。
但李宁祁的人早在半月之前,就扮作了周边田地农夫。
向皇上密报江蓠私占龙脉,勾结沈言那天起,李宁祁就已经开始布局。
如此一来,五百禁军在上,李宁祁势力在下,江蓠便成了瓮中的鳖。
这乌巴山分为南北两座,这南山将是这些人埋骨之所。
五百禁军他们不敌,发现情况有变,便会转身下山,而山脚处的陷阱敞开正等着这伙人钻。
江蓠抬眼,看着那石壁良久。
“夜宁,你来。”
刚卷起袖子喝了一口水的夜宁只得眼巴巴地又来到这人身旁,却被一下扣住了手腕。
夜宁心中一惊,就见江蓠指了指那灌木丛生,怪石嶙峋的石壁,眯了眯眼睛:“你瞧,那块石壁如何。我瞧它生得格外奇特。”
那处地方并无什么突出的地方,倒是它正对面的石壁之上,似乎灌木少了许多,在这片郁郁葱葱之间显得格外的孤寂寥落。
那手腕有些生疼,夜宁起了不好的想法。
这一路来,但凡自己落后,江蓠都会回头示意自己要立刻跟上,而这周围的血滴子中,也有人总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一丝凉意攀上心尖,面上确是不显,那双眼睛依旧带笑,恭敬地回道:“掌正大人眼光独到,是天上地下难得的智者,我瞧着那块石头纹路也确实生得十分奇特,似山客画中一般,颇有意境之美。”
江蓠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喜欢这儿就好。”
夜宁心中的那股凉意已然生寒,只得堆笑:“掌正大人喜欢之物,夜宁自然喜欢,夜宁追随大人已久,日月可鉴我的衷心。”
“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意,为了血滴子辛苦经营多年,实在是辛苦你了。”
“都是大人赏识,才给了我这一点报效的机会,多谢大人。”
想就势行礼来挣脱手中的禁锢。
江蓠却不放手,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夜宁:“谢就不用了,眼下就有一个表忠心的机会,你可愿意为我分忧。”
“掌正大人但说无妨!”
低了头,余光一瞥,便见周围的人都在向自己靠近而来。
背后瞬间便出了冷汗。
“我一直在想,李宁祁是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陛下的信任,甚至不惜让他前来寻找证据,要知道,血滴子初建,我便是最大的功臣,侍奉了两朝帝王,如今皇座上的那一位有多冷厉,我自是清楚。在他眼中,除非我没有价值,要不他不会舍得让我死。”
说罢,他另一只手似鹰勾般的擒住夜宁的下颌,迫使他抬起眼来看自己。
“夜宁,你既然是我的人,那整个京都的情报就在我的手中,他为何还会想除了我?”
那手力道极大,夜宁吃痛蹙眉:“掌正大人,皇上恐怕是想让我掣肘李宁祁,但夜宁心中,只认掌正您一人为主啊!”
“如此,便用你一条命为血滴子开路也好成全你的丹心。”
夜宁口中的“不”字还没来得及脱口,便感到后脖子突然猛地一疼,黑暗笼罩,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