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回头看他,扬唇:“如若赢了我,你想要什么?”
谢七低了眸子细想,这副样子倒让南汐更加开怀,一扬手中马鞭:“谢七,你还以为真能赢我?”
马蹄卷尘,飞扬而去。
日落西斜,流云缓动,余晖从树林的参差枝桠缝隙间洒下,落叶随着风声在半空之中打了个旋儿,最后落在南汐的指间。
“谢七,我赢了。”
汗水从额角滑落,她眼角抑制不住的笑意难得流露出纯粹的喜悦。
谢七只落后她三丈的距离,几个瞬息,便来到她的跟前勒马,拱手道:“不愧是少将军。”
往日得了别人的吹捧,南汐从不会自得,但从谢七口中听得这句话,不知为何心中却小小得意了一下。
眼里敛尽芳华,谢七轻笑,无声而浅淡,却仿佛在她指尖飞落的叶片,停滞了时光。
南汐看得长睫微动,赶紧偏过了脸。
心中升起些怪异的感觉,却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何,这让她突然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地便想赶紧将此篇翻过。
与李星昀在一处时,只觉得岁月静好,他就在那片桃花林下,伸出手等着自己。
身后鲜花簇簇阳光明媚彩蝶纷飞,一切的美好都在告诉她,牵住他的手前行,余生安稳无虞。
他似乎从小时候开始,就站在那里等着自己了。
不知道为何,最近总想起这样的场景。
自己提裙前行几步想要去握住那只手,却在即将触碰到指尖之后,抬眼看见原本笑得温润的他压了压嘴角。
这份克制,隐忍带了多少不可言说的负担…
每每这时,天地恍若旋转倒置,二人的指尖近在咫尺,却偏偏触碰不得。
南汐蹙眉晃了晃脑袋,将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驱散。
自己最近定是太过劳累,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少将军,你脸色不好,要不稍加休息一下?”
面具之下,那双带着泪痣的眼贪恋着她每一分的情绪变化。
因她的笑容雀跃,因她蹙起的眉担忧。
一路换了身份跟随进京直到如今,她开怀展颜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南汐道:“先和山下禁军汇合吧。”
五百人的队伍,为了不让鹿邑郡府发现端倪,按照地图,都躲藏在南面茂密的林子之中。
禁军副统领陈义朝她拱手一礼:“禁军已按大人的安排,进行过勘测,将乌巴山地形图绘制完毕。”
将地图在地面上铺开,陈义折下一根木枝点了点那横亘在乌巴山中间的一段天然山谷,说是山谷,其实也算不上,因为它太陡太险,似悬崖险峭,又不如悬崖之深。
两面山体之间连接有数道铁索桥,平日里那些山匪都生活在索桥的另一头,派前哨观测是否有人马靠近。
“谢大人请看,此道狭窄山谷的索桥皆造出倾斜之势,那头的接口有山匪巡逻,一旦发现有人强行登山,便会放下滚木,将来人从索桥上击落。”
南汐颔首:“怪不得鹿邑郡府多次派兵围剿也攻之不下。占据此道天险,又有这索道之计,为首之人倒是有几分智计。”
谢七在一旁颔首:“如此,一可绕东面山体而下,由此图上那条河流作为掩护,继而登山。二是将索桥破坏后在北山山脚设下埋伏,困敌后分批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