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着手背道:“皇儿,实在是仁孝之极,你乃真龙天子,岂能在此下跪。”
李知煜反肘握住她的手:“母后凤体康健,孤才能安心,携百官焚经祈福只愿母后长命百岁。”
握在一处的手,暗暗用力。
真真是母慈子孝。
这头朝堂纷争不断,后宫之内也不停歇。
皇后邀了平阳赴坤宁宫,说是因为大婚将至,宫内各姐妹都想献礼于她以表心意。
执着平阳的手好一阵儿叮嘱,又摆手让宫女送上来了一套掐金丝珊瑚首饰。
薛答应送了一把自己绣的扇子,青色的缎面之上的铬丝花蝶图,她只是太医之女,自然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购置什么金银玉器。
只不过那青竹制的团扇柄倒是颇有些脱俗。
而沈姝则是呈上了一整棵的东海珊瑚。
一福礼道:“嫔妾前几日有幸得陛下赏下这珊瑚,今日便借花献佛了。”
她这礼送得便是要打皇后的脸。
宫里的妃嫔不多,平日里即便装也装的三分情面。
沈姝得了宠便趾高气扬了起来。
外头的宫女恰时掀开了帘子,皇后不悦的脸色掩在那卷起的纱帐内。
姜嫔着一身淡黄色云烟衫,上绣紫色流云花纹,淡扫蛾眉略施粉黛,几分出尘的清冷气质倒是让人不免多看两眼。
她素爱香,也精于此道,进屋脱了外头的白色外袍,顿时一殿清香。
“嫔妾来迟,还请皇后恕罪。”
皇后笑着让她赶紧入座,还没开口呢,这头的沈姝便先挑了眼尾道:“姜嫔你可真是好大的面子呢,怎的,出个门的时辰还需得卜个卦不成?”
姜嫔的父亲不过五品钦天监监正,对于沈家而言,这不过是芝麻绿豆大小的官职。
偏偏皇帝当日选妃之时被她勾了魂,竟破格给了嫔位。
这样低的出身,给个贵人都是抬举,怎可配与自己平起平坐。
姜嫔是个没脾气的,低了眉抿着唇不说话。
沈姝见她这样的反应,自己宛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脸色愈加难看了起来。
“也不知姜嫔妹妹准备了什么好东西给公主,也拿出来让大家伙儿长长见识不是?”
姜嫔起身,将随身带的一红檀木盒呈上:“以此物,祝公主婚姻美满,百年好合。”
平阳打开,顿时清香扑鼻,原来刚刚姜嫔进屋的味道都是此香传出的。
“此香名为‘傍琴台’收录于香界七笺,嫔妾试了半月有余,今晨才得了这些,故而来得有些迟了。”
平阳用小指沾了一点,抹在腕间轻嗅,赞道:“此香实在难得,气雅如烟轻飘渺。”
皇后道:“本宫倒也听闻过此香,古人抚琴必有佳香为伴,此香辅以琴音,可醉人矣。”
姜嫔微微躬身做了一礼:“皇后谬赞,嫔妾愧不敢当。”
“此香制法十分繁琐,可见你的用心。”
平阳亦是吩咐了身边随侍的宫女妥善收好,再一一感谢。
回了怡和殿,平阳拖着南汐便绘声绘色的讲起了刚刚皇后宫中的事,包括沈姝离开之时,那暗沉的能滴出墨来的脸色。
想起今日朝中,原本身为太后一党的吏部居然置身事外,南汐囔囔道:“看来,后宫与前朝还真是息息相关,皇帝为了牵制局面,也算是…”
后头的话她没说,平阳也自然知道。
这沈姝自认为是皇帝对自己情真,她一颗真心便全都献了出去,但新婚之夜,若是一见钟情,又岂会让她这半年光景夜夜孤凄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