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花有些无奈。
“虽然这所学校的校风开明，导致有些老师只管教课，但你也不能因此就将所有老师一概而论呀，德高望重的老师在这所学校里同样有很多。”
少女合上了书，叹了口气。
“你刚才的这句话说的太过于主观了一些。”
她终于不再看着黑板上的教案，似乎是有些在意隔壁班级发生了什么。
陆时花认真反驳了沈七叶一句后，也不理一旁的少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从隔壁传来的声音。
——
“我说了多少次？！数学这门课程讲究的是灵活多变的思路跟稳中求解的心态！”
随后便传来两声巨大的敲击黑板的声音，同样传来的，还有隔壁班学生嘈杂的私语声。
“而你们呢？！非但做不到变解！甚至连最简单的解题方法都不会用！”
话音落下，再次传来两声巨大的敲击黑板的声音，学生的私语声变得更大了些，那位发脾气的老师似乎也因此更加气愤。
“张诗琪！我还以为你是个喜欢数学的好孩子！就你现在的表现！一张试卷空了整整大半部分！”
毫无例外，黑板被敲击的声音和私语声再次传来。
“除了你之外！你们这些我曾经以为是好孩子的所谓好学生！基本都有空着的题目！以你们这种心态！进入了社会又能有什么成就？！”
黑板hp-2，私语声+1
“阅卷到了最后，只有人家炎十二月全部做完了题目，也拿下了满分的成绩！”
黑板hp-1，私语声+2
“你们总羡慕人家的身份，为什么就不能多去关注一下人家出众的能力和付出的努力？”
——
“炎十二月？”
沈七叶听到这里有些疑惑，那是谁？
名字还挺有个性的。
沈七叶的班级里听到炎十二月的名字也起了骚动。
他只需扫视一眼就能明白这些学生眼里的情绪是由尊敬，羡慕，狂热等词语综合在一起，最终产生的自我卑劣感。
简单来说，这是一种被称为臣服的感情。
可是，臣服？
同龄人向同龄人臣服吗？
这并不符合他对于人类这个物种的理解。
况且，这些年少轻狂的年轻人们，仅仅听到了这个被叫做炎十二月的少女的名字，就已经如此了吗？
沈七叶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可惜，一旁的陆时花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她在听到炎十二月的名字之后，本就阴郁白皙的漂亮面孔变得更苍白一分。
“我说小花，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沈七叶关心了句。
而陆时花只是摇了摇头，对他露出一个和平常无异的微笑。
“我没事。”
——
在两人闲聊之际，隔壁班的闹剧似乎也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一道沙哑的，清冽的，冰冷的，穿透力极强的，遍布寒霜的，辨识度极高的声音传来。
犹如一道魔咒，轻易地夺取了所有人，包括沈七叶的注意力。
“老师，我很清楚您现在的愤怒，然而我以一个学生的身份向您提出质疑。”
隔壁班的声音透过大开着的窗户传到沈七叶的耳朵里。
隔壁方才嘈杂的老师的和学生的声音也瞬间归于平静。
“请您再次检查一遍教案，本节课堂小测验所出的内容，有一大半是我们仍未学习到的部分，当然，我并非在质疑您的教学方案，只是，或许这件事是出了些什么小小的差错也说不定。”
——
沈七叶哪怕隔着一堵厚厚的墙，他也能明白这位少女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一定处于一个相当冷静的状态。
少女话语中所包含的情绪，那不能说是对上位者发出疑问的不卑不亢，更不能说是自信。
硬要说的话，沈七叶只能想到一个词语。
不耐烦的俯视。
没错，她以一个学生的身份，反而冷静地，不耐烦的俯视着大动肝火的老师。
不知道别人在听她说话的时候会有何感受，但作为旁听者的沈七叶，只能从中感受到一股久居上位者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