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琼思柔声开解道:“大家别哭了,今日的情形还算好的了,并未真正酿成恶果,我们能够平安无事,都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女子们却还只是哭。
简英看到她们,彷如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今日这种事,我也经历过,大家不如听我说两句?”
众人闻言,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向了她。
简英道:“你们有许多人,都托我帮忙写过信,还夸我写的字好看,其实,这都是我爹教我的,我爹是个私塾夫子,几年前他病故了,我便接手了私塾,有一次,我被歹人强闯进门,若非乡邻及时赶到,只怕我便失了清白。”
“那一次的事,对我打击很大,不但私塾开不下去,连我也被流言淹没,不得不草草嫁人……但,那又如何?”
她笑了笑,“现在的我,还不是过得很好,凭我自己,也能自力更生养活我和女儿,而且,我还受到州尊夫人邀请,日后能有机会去州城新开的女子书院当夫子,你们说,日子是不是又好起来了?”
“今日之事,正如张姑娘所说,尚未酿成恶果,大家能够平安无事,都应该为此感到高兴才是,正因经历了这样的事,咱们才更要过好今后的每一天,方不负州尊夫人的倾力相护之情啊!”
众人纷纷动容,却也还有一丝迟疑。
“就算我们不在意,可万一要是别人说三道四……”
“谁敢说三道四?”
简英柳眉一竖,面容颇有几分英气,“今日桃源镇遭劫,若非有你们当人质拖住了山匪,大家岂能毫发无伤,旁人都该谢你们才对,谁要是敢乱嚼舌根,谁就是没安好心,要是真有本事,刚才怎么不出去跟山匪换了你们?”
她这话含沙射影,听得乡亲们一阵汗颜。
沈南葵一直面含激赏听着,此刻不由出声道:“简娘子说得好,今日的事,错在山匪,谁要是敢搬弄是非,乱加指责,我绝不姑息!”
有她发话,女子们心里的那股担忧终于散去,纷纷笑了出来。
“多谢简娘子,多谢州尊夫人!”
赵富挠了挠头,小声说道:“州尊夫人放心,我们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今日镇上各家妇孺被山匪抓去,我们没本事营救就罢了,又谈何责怪她们?”
沈南葵点了点头,想起他媳妇受了伤,问道:“你娘子怎么样了?”
赵富道:“州尊带来的郎中给她包扎过伤口,已经无碍了。”
“那便好。”
沈南葵又看向众人,“乡亲们,眼下镇子上的山匪还未清缴完毕,待官兵逐一排查过后,便会通知你们回去,现在大家先在这里缓一缓,我会让人准备些茶水吃食,给大家先垫垫肚子。”
今日山匪来袭,是沈南葵凭借一介女子之身,挡在所有人面前,保全了人质,护佑了乡亲们,她原本可以先走,可却选择留下和乡亲们一同面对,若非如此,今日的桃源镇还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
桃源镇百姓都蒙受了她的恩情,此刻全都齐声应道:“是,我们听州尊夫人的!”
耿大娘这会儿的状况不是太好,沈南葵和她说要借用厨房的粮食,她也只呆呆地点头,不发一言,整个人看着比上午仿佛老了十岁。
沈南葵叹了口气,托一位镇上的婶子照看她。
她今日受到不小的打击,这种状况下容易出事,所以离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