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看不惯这些事,只消情况属实,便不会拒绝,不管是偷鸡摸狗的小贼,还是压榨百姓的富户,我都出手打抱不平过,大多时候,也能替被欺压者讨回一口公道,但我并非没吃过亏,两位也见识过了,我虽有一身武艺,却远远不如蔡先生这般能够以一当百,遇到那些豪绅家的护院围堵,时常也会折损几分,好在,这种情况并不多。”
宫涛歇了一下,又继续说:“伴随着我做过的事越多,名声也就越响,民间自然是对我赞誉一片,可被我触及利益的那些人,对我亦是想杀之而后快,只不过,因我行事极有分寸,遇事能甩给官府就甩给官府,极少自己下手,就算有,也从没闹出人命,所以,他们倒也不好对付我。”
沈南葵忽问:“宫大侠,永州这段时日城中生乱,听闻有人时常抓了宵小扔到衙门,却从不露面,可是你做的?”
“是我。”宫涛点头。
接着又叹了口气,“永州之事本就因我而起,就算我要躲避衙门,可若不做些什么,我良心难安。”
“那么是否就是说,州尊之死,你也难逃干系?”蔡岭问道。
“没错,两位稍安勿躁,个中因由,我自会一一道明。”
宫涛视线落在床脚的帷幔上,眼中浮起一丝追忆。
“还记得那一日,有位老伯找上门,哭着告诉我说,与他相依为命的孙女,被一富商看上,那富商想纳孙女为妾,老伯不同意,富商便强行将人抢进了府中,还将他打得吐血,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便求我帮忙,听老伯说,那富商都五十多了,如今却要纳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为妾,若真被他得手,孙女的后半辈子就算是毁了。”
“我一听也着了急,问清楚了去向,便急忙提剑去救人,然而,当我赶到富商的别院时,那里却已无一个活人。”
“怎会如此?”沈南葵惊道。
宫涛苦笑了一下,摇头说:“当时我也吓了一跳,可那一地的死尸,却提醒着我,这都是真的,我稳住心神后清点了一番,一共十三具死尸,里面有一人衣着富贵,瞧着正有五十来岁,隐约像是老伯口中的富商,可整座院子里,压根就没有任何女子。”
“我心知死了这么多人,事情一定不简单,便想去衙门报官,可先前引我来的那个老伯,居然已经带了官兵过来,还一口咬定说,这些人都是我杀的,我恨他无缘无故诬陷我,想要解释,别院的事与我无关,可我提剑进别院时,有许多人都看见了,那老东西找来这些人作证,我当真是百口莫辩,我不甘背上杀了这十三条人命的罪责,便打伤两个官差,趁机逃了。”
说着,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