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一滴接一滴滚落,她眼中也满是迷茫,又重复道:“明明孩子还在,他为什么要骗我呢?”
荷华心酸不已,“我问过郎中了,他说李郎中之前给您开的方子,根本就不是调理身子的药,而是安胎所用,由此可见,您喝下的那碗落胎药,兴许……”
沈南葵神情中透着不解,“李郎中是永嘉郡主安排的人,我信他没有害我之心,可在当时,永嘉郡主是绝不可能对我手下留情的,他为何要冒险帮我?”
荷华想了想说:“定然是公子和李郎中早就串通好了,才能瞒天过海,既骗过去永嘉郡主,又保住了小主子!”
捋清这一切后,她好像也没那么讨厌顾逸川了。
“不对。”
沈南葵却摇头,“自我被掳去京城,顾逸川一直和我幽禁在一起,而且,李郎中出现之前,他并不知晓我已经怀有身孕,所以说,他应该没有时机去打点这一切。”
“可若不是公子,又是谁呢?”
荷华面带困惑,“姑娘,你还记得,李郎中让我转告你的话吗,他说过,您失去的孩子,会以另一种方式再回到您身边,不就是暗指今日,您又重新诊出喜脉吗?”
“由此可见,李郎中是个知情之人,而他最后一次给您诊脉时,又说了那么多公子的好话,料想公子定也知道实情,那么,若非是公子密谋这一切,从而保全了您,做这些事的又会是谁呢?”
沈南葵神情愣怔,“若真是他,为何他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姑娘,你想啊——”
荷华分析道:“王府手段通天,想要瞒过他们,定然万分不易,更别说是在永嘉郡主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一旦被察觉出破绽,公子的谋划岂不是全都白费了?所以,他才故意不与你通气,为的就是能叫永嘉郡主相信,你是真的小产了,公子再装出与您夫妻离心的样子,这样你才算真正安全了。”
“你所言,倒也有些道理。”沈南葵点了点头。
“但……”
她眸中是一抹深深的忧色,“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她并未真的小产,也就是说,她与顾逸川之间的隔阂本就不存在。
那他为何还要御前陈情,惹得陛下不快,从而被冷待搁置了,紧接着,他又凭着王府的举荐重新获得圣宠。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就算他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可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伤心决绝,和离后大病一场失望离京,他却什么也不做,甚至都没解释过一句,哪怕只是暗示呢?
她那么聪明,又怎会不明白他?
沈南葵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件事,仿佛从一开始就透着古怪。
永嘉郡主身份尊贵,为何却独独对顾逸川这个寒门书生,且又是有妇之夫的人紧抓不放?
事情揭露后,朝野震惊,有着贤王之称的景王却仿佛置身事外,任由永嘉郡主冒天下之大不韪,以跋扈手段‘除掉’了她腹中孩子,他们难道丝毫不惧骂名?
再者,陛下知晓这一切,可面对朝臣的弹劾、百姓的抗议,他却全然置之不理,未做处置,难道他就真的偏袒景王一脉至此?
沈南葵越往下想,越觉得透不过气,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我要回京,当面去问他。”她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