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迎过来,上上下下将沈南葵看了个遍,“你怎么来了,可有遇到危险?”
沈南葵反问:“你知道我会遇险?”
“我……”
没等他回答,沈南葵又指向那一片早已不复存在的竹林,“这里是我们的家,你怎么会让它变成这个样子?”
看着如今面目全非的小院,她终于忍不住心酸,脸上滑下泪来。
“南葵,对不起,是我不好……”
顾逸川颤着手为她擦泪,黑眸中亦是深深的沉痛。
沈南葵眼中忽而燃起一簇愤怒,握住他的手问:“逸川,告诉我,这究竟是谁做的?”
顾逸川轻轻将她拥进怀里,“南葵,见到你我很高兴,先让我就这样抱你一会儿,好吗?”
沈南葵在他怀中安静下来,也静静回拥着他。
两人分别数月,再度重逢当是满心欢喜,可此时此刻,弥漫在两人之间的,竟只剩浓浓的压抑和悲凉。
天彻底黑了下来,顾逸川拉着沈南葵进屋,屋中亮着烛火,沈南葵这才看清他的模样,顾逸川发髻歪斜,眼圈青黑,胡茬凌乱,眼中也无一丝光亮,竟是从未有过的落寞之态。
沈南葵下意识问道:“逸川,你怎么了,难道是春闱失利了?”
她顾不得心里的疑惑,柔声劝解道:“若真如此,也无妨的,你还年少,三年之后也才二十出头,我们重头再来便是,何苦折磨自己?”
顾逸川摇了摇头,“南葵,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廷试已被陛下点了头甲。”
沈南葵面色一喜,“状元?你中了状元!”
可随即她又冷静下来,“既是喜事,又为何会成这般样子,逸川,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要毁了我们的家?”
“……是永嘉郡主。”
“永嘉郡主?”沈南葵眉头蹙起,“怎么会是她?”
顾逸川苦笑了一下,“廷试之前,永嘉郡主便来找过我,说心仪于我,愿下嫁为妻。”
沈南葵愣住了,“难道她不知道,你已有妻室吗?”
“只怕她来找我之前,便做过调查,早已知晓我成亲的事实,可她却不以为然,竟然劝我休妻另娶,我当然不愿,拒绝之后便不予理会,她邀我去赴宴游玩,我也一概不接,可她竟然来了青雨巷小院……”
顾逸川拳头握紧,“那日,我见京中桃花大多盛开,可家里的这棵桃树,却连花苞都没有长大,我以为是缺肥了,买了肥料在家侍弄花树,想着等你来了,便能与你一同在家赏花,永嘉郡主登门小院,我知她心思,只见了礼就忙自己的了,本想这样叫她知难而退,可她竟动了怒,下令让人砍了花树还有那一片竹林。”
沈南葵气愤不已,“她怎能如此蛮横,逼人休妻另娶不成,便强行毁人宅院?还有没有王法了!”
顾逸川黑眸冷然,“这般做法令人发指,我亦忍无可忍,便去衙门伸冤,官衙的人见我是会试头甲,一开始对我很客气,可知道我告的是郡主,他们便不敢受理,又将我逐了出来。”
沈南葵也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之感,“所以你便猜到,她有可能会对我下手?”
“前日,我收到了这根簪子……”
顾逸川从怀中掏出梅花碧玉簪,脸上神情悲楚,“我知道是你出了事,我想回去寻你,可我出不去,这个小院,已经被人盯起来了。”
沈南葵心中一凛。
她千算万算,都没有料到,自己这一次的劫难,竟然是因为顾逸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