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婉直勾勾瞪着沈南葵,指着她道:“娘,她抢了我的人生,害了我一世不够,如今还要再害我一世!”
她哭叫起来,“娘,女儿上辈子是被人乱棍打死的,这辈子难道还要守活寡不成?”
这些话听得贺氏心惊肉跳,“我的儿,你可别吓娘!好端端的,你浑说些什么?”
难道自家女儿真是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贺氏也没功夫理会沈南葵了,挥了挥手道:“婉儿这里有我,你先回去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婉儿这副样子,若是被侯府的人看到了,指不定还得生出什么事端,孙嬷嬷一干人被婉儿赶走了也好,趁着侯府不知,她得快些请人来做一场法事驱邪才是。
沈南葵和顾逸川被留住在沈家,但往后这两日,沈父和贺氏忙着替沈平婉驱邪的事,一直没功夫搭理他们。
沈南葵也乐得清闲,带着顾逸川去了城南青雨巷的一处院子。
“逸川,春闱将近,你定然要提前进京,父亲虽然也会留你,但我想着,住哪都不如住自己的地头好,便买了这一处院子,虽然不大,但胜在清净。”
这处小院隔壁的三进大宅子,是她前世的私产,所以她才会知道这个地方。
推门进去,立时便有一个十五六岁小厮打扮的少年迎了过来,一见两人就下跪。
“小人钟山,给公子、夫人请安。”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沈南葵笑问:“屋子都收拾好了吗?”
这个钟山是侯府的小厮,因被管事诬陷偷拿了财物,所以被赶出府,上一世,沈南葵见他聪明伶俐,办事稳妥,便把他安排在了手底下的铺子里做事,如今她想着自家相公在京中读书,身边也需得有人照顾,所以又把他找来了。
钟山回道:“禀夫人,都收拾好了,你和公子随时可以入住。”
“办得不错,下去吧,我们自己转转。”
打发走了他,沈南葵才说:“逸川,以后你在这里,就由钟山照料你。”
顾逸川点头,“好。”
两人进了院子,这里地方虽然不大,但挨着墙种了一大片翠竹,连日晴天,竹叶上落的雪已经化了,或许是经过了雪水的浸染,衬得那竹叶愈发青翠欲滴。
顾逸川驻足看了好一会儿,唇边衔着笑说:“南葵,真想听你在这片竹林下吹笛。”
沈南葵会心一笑,“等再次下雪,我们就来这里,你调琴来我吹笛,再煮上一壶热热的岁寒三友茶,想想便觉妙极。”
“一言为定。”顾逸川冲她伸出手掌。
“一言为定。”
沈南葵笑着将自己的手掌也覆了上去。
顾逸川顺势握住她的手,两人继续在院子里闲逛。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虽只是一方小院落,但一应房屋马舍全都齐备,也算是个清净舒适之地。
“是个好地方。”顾逸川道。
“你喜欢就好。”
见他满意这里,沈南葵心里也不由开心起来。
两人只在这里稍坐了片刻,就返回沈家,一到门口,却见外面停着一辆侯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