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曼的手颤抖得实在厉害,尝试了几次,才将那块玉石拢入手中,但还不待她将玉石捡起,一个机灵的婢女已经飞奔过来,劈手夺下她手中的玉石。
但那玉石的挂钩已经与谢清曼裙摆上的丝线紧紧纠缠在一起,那婢女用力拉扯也未能扯开,她急得满头大汗,直到另一个婢女拿来剪刀,将谢清曼的裙子剪成一个大洞,才终于将那块玉石取下。
谢清曼目光呆滞地看着两人的动作,心中的恐惧像只看不见的大手紧紧攫住了她,她暗暗祈祷能像柔嘉郡主那样昏死过去,但事与愿违,她的感官越发清晰,呼吸也愈加困难,宛如一条被甩上岸的鱼儿。
那婢女用衣袖仔细擦了擦玉石,反复检查确认无虞后才快步到长公主面前复命。
长公主用帕子捏起玉石稍稍打量了几眼,便将玉石放回婢女手中,她面色冷沉地看向谢清曼,厉声道:“大胆小贼,你到底是何人,为何敢偷御赐之物?”
谢清曼说到底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还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她登时吓得嚎啕大哭,虽然她极力压制,但却哭得愈发厉害。
她边哭边抽噎道:“回,回长公主殿下,臣女,臣女是静安侯府五小姐,谢,谢清曼,臣女没有偷……没偷玉……呜呜……”
谢清曼呜呜咽咽,长公主根本没有听清谢清曼在说什么,她忍不住嘲笑道:“静安侯府还真是好家教,教养的女儿各个出人意料!”
谢清瑶身体微僵,长公主不是要做她的靠山吗,为何要如此贬低静安侯府?这席话说出口,以后静安侯府的姑娘就别想觅得好姻缘了,更不要说肖想皇后之位!
谢清瑶转头看向谢清绮和谢清蓉,却见她们两个皆是一脸惶恐,显然不敢在长公主面前辩白半句。
谢清瑶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回长公主殿下,曼儿只是府里的一个庶女,且她还不满十岁,平日全由姨娘教养,不曾像臣女那样去家学里学习,因此她有些调皮贪玩,铸成了今日的大错!”
“臣女羞愧难当,今后臣女定然好好管束她!望长公主殿下大人大量,姑且饶过她一次!”
谢清瑶这番话看似在为谢清曼求情,实则不仅拆穿了谢清曼的庶女身份,将谢清曼贬得一文不值,还替谢清曼承认偷盗玉石之事,以保住谢清瑶自己的名声,仿若一只遇到危险的壁虎断尾求生!
庶女?宾客们霎时一片哗然,庶女为何能来赏菊宴?他们哪家的府上不是庶子庶女一大堆,但不管多么出色的庶子庶女都没有资格赴宴,这已经成了赏菊宴不成文的规定,但为何静安侯府这种门第却能带庶女前来?
谢清曼之所以能来,皆是因为长公主的请柬,而长公主不过是为了对付谢清漓罢了!
她微微有些心虚,不想让这些宾客再揪着庶女之事不放,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沉声道:“行了,别哭了,本宫念你年纪还小,不会将你移送大理寺,但是,你毕竟偷盗了东西,也需受到些惩罚!”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老嬷嬷,冷声道:“卫嬷嬷,罚她掌嘴五十!”卫嬷嬷领命,直直朝谢清曼走去。
谢清曼惊恐地瞪大眼睛,五十个巴掌,打完后她的脸还有救吗?!
她惊恐地摇头,心底涌起一阵不管不顾的疯狂,朝长公主大声哭喊道:“我没偷东西,也不是我非要来的……”
她转头环视四周的宾客,哀求道:“我根本不想来,但是请柬上写的所有人都要来,我没偷东西,快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