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会客厅旁的斗室内,余烟袅袅,茶香四溢,楚云沧与谢廷煜相对而坐,闲适品茗。
楚云沧微微一笑:“廷煜兄果然没有看错人,看来蔡振并未变节。”刚刚流光已经禀报了康怀远偷偷在茶中下毒之事,看来康怀远才是真正的叛徒。
谢廷煜有些担忧:“云沧打算何时现身?难道不担心蔡将军等人被毒死?”
楚云沧笃定道:“康怀远费尽心思将人引到此处,必有所图,我猜他是为了拿到兵符。所以,他下的一定是让人失去抵抗能力之毒。”楚云沧想起那夜他中了软筋散,浑身无力时被那女子摸来摸去,耳尖突然泛红,声音略不自在道:“譬如软筋散。”
谢廷煜并没有察觉楚云沧的异样,只是轻声道:“但愿如云沧所言。”虽未曾谋面,但作为一名武将,蔡振是除了外祖父外,谢廷煜心中最敬重的英雄,他不希望蔡振就此陨落。
楚云沧缓声道:“蔡振作为一军主帅,如此轻信于人是为大忌,此事刚好给他一个教训。”
那厢,黄岱仍不现身,蔡振不想再等下去,可当他想要起身时却跌坐在椅子上,他才惊觉浑身软绵无力。环顾四周,众将士皆摊坐在椅子上,及至看到康怀远那张得意洋洋的笑脸和他身旁滴水未动的茶盏时,蔡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蔡振目眦欲裂:“康怀远,我蔡某将你从一名毛头小兵一路提拔为副将,数次救你于危难之际,我将你当成亲兄弟,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行此恩将仇报之举?”
康怀远缓缓站起,扫视众人,最后居高临下俯瞰蔡振:“一路提拔?舍命相救?待我不薄?笑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因为我有用,因为我懂兵法、善谋略。可你呢?我一路追随你从西北军到西南军,鞍前马后,兢兢业业。”
康怀远指了指屋中几人,怒道:“你却将这几个腹中空空、只懂打打杀杀的草包提拔为正三品,让我这个从三品永远被这几个草包压一头!”
蔡振满脸震惊:“你年方三十有一,从一个毛头小兵升至如今的位置仅仅用了十三年,这可是别人穷其一生也可能无法达到的高位,你竟然还觉得不够?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自嘲道:“姜大将军曾谆谆告诫我:升米恩、斗米仇,对薄恩寡义之人不可施恩太过,我却自负自己看人的眼光,可叹,可叹!”
康怀远怒道:“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现在你们都是我砧板上的鱼肉。速速将兵符交出来,否则我一炷香杀一人!”言毕,便将刀架在一名正三品副将的脖子上,他平日最为讨厌此人。
蔡振双目赤红、眉毛倒竖、肝胆俱裂,气得双唇发抖说不出话来。
康怀远大笑:“不说?马上送你一颗人头。”他拍了拍那副将的脸,得意一笑:“申副将,如有来生千万要记住,宴无好宴,今日这场便是你们有来无回的鸿门宴!”言毕,便举刀欲砍。
突然,“叮”的一声,门外飞进一枚暗器将康怀远的刀打偏,门口的几个守卫飞身进门,将康怀远团团围住。
康怀远震怒:“黄岱是如何教你们的?为何不来助我,反而坏我的好事?”他没有发现这些守卫轻功卓绝,哪是府衙那些功夫稀烂的守卫能比的?
“啪,啪,啪!”
一个面容俊美、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边鼓着掌边闲适走近,身后还跟着一个英气勃发的同龄男子。
那俊美男子扫了一眼厅内情形,微微一笑:“多亏了康副将,孤才有机会看到如此一出好戏!妙哉!”
康怀远一脸懵逼,黄岱在哪里?这个男子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