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个常年卧病在床的老母亲,父亲已经没了。
下边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一大家子等着张口吃饭呢。
光靠上工咋可能养活得起一家人?
当上司机以后,才勉强能吃得上饭。
但他又发疯的要送弟弟妹妹上学,这手头不就紧了吗?
农机站的零件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几块钱还是能卖出来。
我们发现了不止一次,他和另一个司机就是蛇鼠一窝。”
他信誓旦旦的话,让众人脸上的疑惑逐渐散去。
看向李千川的眼神很是不耻。
虽然他的境遇值得同情,但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
吃都吃不起饭了,竟然还偷东西去卖,要送自己的弟弟妹妹去上学。
不是麻雀斗公鸡,自不量力,没事找事吗?
李千川看着李站长空口白牙的污蔑,只恨不得把他狠狠打一顿。
“我和大山一点儿没有动农机站的东西,如果我们动了,出门让车撞死。
我们家是穷,但爹娘从小就教育我们,人穷志不穷。
我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吃饭,没拿就是没拿。”
牛站长此时也听明白了几分,看向李站长的目光里带着寒意。
“既然是农机站丢了东西,那就报公安查一查呀。不知道李站长当时有没有报公安?”
李站长一时间有些愕然,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觉得,他们家也可怜,这要是被带走了,以后一家老小都活不了。
所以就没有报公安,况且是咱们农机站内部的事情,没必要折腾得这么大。”
众人看到他脸上的慌乱,心里都有了一杆秤。
牛站长一挥手:“大家先散了吧,明天再公布名单。”
司机们眼睛瞪得溜圆儿,都不舍得离去。
但看到牛站长神情冷肃,也都默默的闭上了嘴,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周时逸和苏国庆并没有离开农机站,而是回到了宿舍。
苏国庆给两个人都倒了一杯水,紧张兮兮的问道:“老周,你觉得这个男人说的真不真?
这李站长胆子就这么大的?”
周时逸喝了一口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在乡下这些小领导的权力有多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苏国庆有些讪讪的点头,是啊,他爹作为一个不大不小的大队长,平时都能拿捏不少人。
更何况是一个农机站的站长了。
过了一会儿,门口又传来了喧哗声。
苏国庆连忙打开门往外看去,这一看不得了,他惊得直拍自己的大腿。
“我嘞个逗来,这个人可真勇啊。
竟然直接把革委会的人带过来了??”
苏国庆的话让周时逸也是心里一惊,快速起身往外走去。
这下子牛站长本来就不多的头发,恐怕又要愁的掉不少了。
旁边宿舍的人听到动静,也纷纷探出头来。
待看清楚来人胳膊上的红袖章时,全都被吓了一大跳。
连忙把门关了起来,热闹也不看了,生怕这件事会牵扯到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