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
再次听到她的话,依旧吐字模糊不清像是很困难,苏宁心下一个咯噔连忙将搁在床边的煤油灯拿起来对上她的脸。
昏黄的灯光映照在人脸上是一片暖橘色看不太清她具体的面色,可唇上干涸到泛起的死皮却是一清二楚。
难道是太久没喝水,喉咙干巴说话会疼所以才这样?
总有种隐隐的感觉不只是这么简单的原因,苏宁轻声道了句歉,抬起另只手将她的嘴小心地掰开。
这次不再像方才喂药时看到的嘴里是黑洞洞的,就着灯光立马察觉到她短了一截的舌头。
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这样子并不像天生残缺,那就只能是韦俊杰那个渣子动的手。
原来真有天生的坏种可以残忍到这种地步!
感觉到捏着自己脸的人控制不住的指尖颤抖,吴梦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她,头竭力地侧偏挣脱她的手,“对…对不…起…”
这句话让苏宁的眼中一阵温热快速地聚起泪花,心头更是涌起剧烈地酸痛:这是谁家的女儿,又是谁的妻子,或孩子的妈妈。
他们看见该有多么心疼难过。
即使到了眼下这情况,见到人不是急于求救或是悲诉,而是担心害怕吓着了别人。
“你没有对不起,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被抓来过久了?你还记得吗?”
“吴…吴梦,桃市…不,不知道…多久…”
她失踪的时候桃市的桃花正漫山遍野的盛开,被抓来后漫无天日又怎么会知道具体的时间。
只知道过了很久很久,每一天都是漫长无尽头。
等等,这个小同志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也是被那个畜牲抓来的?
可看她身上也没有伤痕,不像是经历过那畜牲口中的调教,是意外闯进来的?
“你…你快走…报…警…救我们!”
“吴梦姐,你别害怕,韦俊杰暂时没有回来,在他来之前我们一定把你一起带出去。”
“小环…救…救她…”
小环?
听到这苏宁哪里还不明白,还有个名为小环的受害者存在,快速地起身将屋子用煤油灯照了个遍。
可不大的屋子,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可以藏人的地方。
难道在另一个屋里?
不敢也不愿往最坏的那方面想,转头看向神志自清醒过来后就下意识在瑟瑟发抖的人。
说话的音量不自觉地一压再压,就怕吓到了她。
“吴梦姐你在这等等,我去另个屋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你说的小环。”
“好…八岁…小环…”
是个八岁的小姑娘?
手指用力攥紧,指甲掐得掌心的嫩肉生疼,深吸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快速地出了这间屋子,走向旁边的那间。
张泽正手提着煤油灯快速翻箱倒柜在寻找什么,惊觉脚步声才猛地回神。
只见地上翻开的柜子里堆满了各种的小衣、小背心甚至内裤。
而唯一的立柜抽屉里全是各种牛皮纸袋,最
屋子最里的那面墙摆着长条的桌子,桌子上是冲洗胶片的工具,墙面牵了几根细麻绳,上面挂着一张张不大的黑白照片。
至于照片上的内容…
“宁宁别看!”
沉默地点点头,苏宁背转过墙,只扫了一眼她也没有再看第二眼的勇气。
张泽眼眸深处带着滔天的怒火,无声地将所有照片扯下来装进空余的牛皮纸袋中,再连同抽屉里所有的文件袋全部垒放一起。
“张哥,还有一个八岁的小姑娘…”
预备抱起一沓牛皮纸袋的手猛地一顿,张泽长了张嘴却半响没有吐出半个字来。
咔嚓~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指节太过用力而发出的脆响。
“宁宁…”
似是过了许久又像只过了几秒钟,张泽的声音终于响起,低沉中带着说不出的暗哑干涩,“抓紧时间咱们该走了。”
豁然抬起头看向他,那双眼睛里是明晃晃地不敢置信,无比执拗地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