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道视线面前，海伦娜只觉得自己好像全身上下都变得透明了一般，所思所想都被眼前之人看的一清二楚，可矛盾的是，这种被人窥视心思的感觉，却不知为何并没有引发她的反感。
又或者说，对上这双微微弯起的眼眸时，不容抗拒的亲近感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与她的心底扎根了。
咚咚！
两声清脆的敲击桌面的声音将走神的海伦娜给唤了回来，塞伦见她双眼重新有了焦点后笑着打趣道：“看来小露西是不怎么让人省心啊，魔王陛下都不知道该怎么打小报告了吗？”
海伦娜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能这么轻飘飘的开玩笑，咬了咬下唇，有些生气地说道：“露西她之前过得都不怎么好！”
话落，塞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几乎是一瞬即逝，海伦娜都没来得及看清，便又恢复到了刚才那副半笑不笑的样子。
“这样啊……”她语气平缓地应着，让人听不出她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那现在呢？”
海伦娜眉头一皱，对于她这不甚在意的样子愈发不满，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气愤，“现在？当然还是不好啊，毕竟莫名其妙被安了个勇者的名头，莫名其妙的被夹在几方人的算计中，连想要安安静静的生活都做不到。”
“……”塞伦沉默着抿下一口红茶，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随后，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庄园的大门前，望着远方，又沉默了许久。
海伦娜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跟着走了过去，盯着塞伦的背影看了许久之后，鼓起勇气问道：“你们当年到底对露西做了什么？”
塞伦转过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微笑着转移话题，“露西？看来魔王陛下和我家小露西关系很好呢。”
海伦娜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冷声质问道：“是不愿回答吗？还是不敢回答？”
”呵呵。“塞伦轻笑一声，绕着海伦娜饶有兴致地走了一圈，将她从前到后打量了一遍，笑着反问道：”可我回答了有什么用呢？这里是梦哦，你出去不是一样会忘记吗？“
海伦娜顿时语塞，卡了好一会儿后她结结巴巴地反驳道：”就算我可能记不住，这跟你回不回答又没有任何关系！“
”可……我貌似没有回答你的义务啊。“塞伦单手扶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向海伦娜。
“唔……”海伦娜再次卡壳，半晌后梗着脖子再次反驳道：“我刚刚都回答你一个问题了，有来就得有回不是吗？”
“呵呵，说的不错~”塞伦的语气并没有因为海伦娜的情绪而变化，反而是抬手揉了揉海伦娜的发顶。
海伦娜刚想拍掉她的手，但对上视线的一瞬间还是从心地选择了自己往后退一步，然后复又抬眸望向她，眼中写着“你快说”几个字。
塞伦收回手，勾起嘴角又坐回到椅子上，随后朝着海伦娜也勾了勾手示意她回来。
海伦娜不情不愿地随着她的动作坐了回去，随后就听到那人玩味恶劣的声音，“我已经回答一个问题咯，这下算是有来有回了吧。”
“？”
海伦娜花了十秒钟时间思考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反应过来之后瞬间涨红了脸，“你！那能算吗？！”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塞伦轻声笑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说不了，至于小露西……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的意思，至于为什么选中她，我只能说真的就只是凑巧而已。”
海伦娜看着塞伦，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说不了是什么意思？”
她问道。
塞伦无奈地摊了摊手，“字面上的意思，*%@#￥，看吧，我说了你也听不懂？”
“这是……”海伦娜双手不自觉地捏紧，这种情况在梦之城的卡柯罗斯也碰到过，可为什么自己的梦中也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
就在她思考时，眼前的视野开始渐渐模糊，海伦娜知道，自己快要醒来了。
塞伦似乎也有所察觉，在一阵翻找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个镜子，对着海伦娜举了起来，柔声道：“小海伦娜，或许你醒来之后会不记得，但看在小露西的份上，我还是再给你个提示吧，看镜子。”
闻言，海伦娜虽然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乖乖抬眼看向塞伦手中的圆镜。
镜面中倒映出的是她的面容，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眯起眼睛，仔细看去这才发现了违和感出在哪里——她的眉间隐隐在发着柔和的绿色光芒。
她还没搞清楚现状，就听到塞伦模糊的声音再次响起，“记住咯，认知污染也算是一种【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