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十天。
这差别也太大了,这是光日夜赶工就能赶出来的吗!?
这就是想要加银子吧?!
越明礼在旁倒抽了一口凉气,颇有些欲言又止——
小娘子,别贪了,真的不能再贪了。
他家大哥他清楚,从来就只有他做主拿捏别人,就没有别人敢对他开口的!
越缜听到这话,果然微微眯了眯眼:
“小娘子做完这单生意不准备做生意了?”
“况且......你现在可在柳府。”
这几乎是明晃晃的‘提醒’。
不知道是不是叶青釉的幻觉,柳府二字一出口,厅堂内的烛火发出一声噼啪声,光线明灭,似还听到了肆意,而又如同鬼魅发狂一般的大笑声.......
不是似乎,是真的有。
叶青釉被不知何处的笑声打断了思绪,下意识往后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越缜的脸色在听到笑声的那一瞬,就化为了冰霜,朝向在一旁脸色也不太好的越明礼开口道:
“去找柳三老爷,看看柳二那里怎么回事。”
越明礼原先挤眉弄眼的表情早已收敛,听到大哥吩咐也不敢怠慢,点头称是后便走了出去,顺势还关上了门。
所有的喧嚣被隔绝在外,刚刚的一切好像只是一个小插曲。
叶青釉揉了揉被笑声刺痛的耳朵,继续刚刚的话题:
“公子误会了,我们真的没赚什么钱,窑口,好泥,好釉,都得大把的银子花出去,才能得到好瓷器。”
“今夜那假借我们名头卖瓷的几人,公子可有瞧见?”
“那就是我的二叔三叔,我们一家三口原先没分家的时候,就被多有苛待,实在是被逼的一点儿活路也没有,才分家出来单过的,现在连落脚的屋子都是租的。”
“公子只瞧见我爱财贪财,也没瞧见我若是不想办法赚些银钱,就早早得饿死在街头......”
叶青釉最先开口的时候,当然是为了卖惨博同情抬价,但越说越发现自己压根不用装,就是真的惨。
尤其是垂头后看到自己从窑口出来后沾满泥灰尘土的衣裳,那感觉就真的更强烈了。
叶青釉伸手摸了摸那些明显的泥点儿,再吸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鼻子里堵了些东西:
“......收您的银子,也全靠一口气撑着赶瓷而已。”
“咱们匠人一日十二个时辰,几乎全在窑口前,很是艰辛。”
“说句实话,我还不希望你加钱赶制瓷器,如果不赶,还能喘口气休息休息,不然真的就累垮了......”
一直久不发一语,从进屋以来就老老实实拱手的叶守钱也叹了一口气:
“......是辛苦的,大公子。”
辛苦是真辛苦。
赚不赚钱,那是一个字都不敢提。
叶青釉心里擦了把冷汗,就见诸位之上的越缜思考片刻,总算开了口:
“八百两,十天,一套花神杯。”
八百两?!
好!好!好!
叶青釉感觉整个人的血液几乎都开始逆流,可还没流多久,就听诸位之上的青年云淡风轻的继续说道:
“我既然信你,你也得拿出点诚意让我信。”
“若是这十天里,让我知道你在‘艰辛赶瓷’之余,还做出了什么其他的瓷器卖给别人.......”
越缜那双极具危险意味的凤眼再次眯了眯,没有再往下说。
叶青釉唇边的弧度还没放到最大,被看了一眼,笑容霎时僵在当场:
“?”
“?!”
等等,这公子怎么还搞上垄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