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釉连声不敢,周泥人说完,似乎没什么心思停留,便道:
“那我先回村里了,家中有事,也不便多留,阿叔知道你是个聪明伶俐的,之后你阿爹回来,你同他说说。”
“往后若是有空来阿叔家里,阿叔摆个家席,陪你阿爹喝两杯。”
叶青釉一一答了,看着周泥人的驴车远去,呆愣带原地小一会儿,这才看到风尘仆仆的叶守钱带着工具回到了窑口。
叶守钱擦着汗,远远就道:
“我刚刚似乎是瞧见你周叔了?我喊他,他似乎没有听见。”
叶青釉将刚刚周泥人来时的事情一一说了,就见自家阿爹也是深深叹了口气:
“生老病死,躲不过的。”
“老人家夜半摔倒的事哪能预料,这算运气好的,晕倒后,周老弟的媳妇听没有打鼾声就觉察出不对,将公爹救了起来,说明这一家子都是孝敬肯干,心思细腻的人,不然躺上一天一夜也没人发现。”
叶青釉也想到了这一点,此时也是连连点头:
“都是很不错的人家。”
周泥人能有心为他们留下泥,儿媳能听打鼾声不对就救人,周阿爷能大病的时候还记挂着让儿子送泥,还捎口信让他们别见怪......
真是难得的有心人。
父女俩齐齐叹了一口气,叶守钱这才将扁担卸了,又将周泥人这回送过来的泥倒出,开始准备制瓷,施展左手跳刀。
叶青釉帮着收拾了一下扁担中原先在家中制的近百件小瓷件儿泥胚,心中有些惋惜,不免嘀咕出了声:
“要是没人偷瓷仿制,这回就能靠着这些瓷器再赚一笔快钱.......”
叶青釉的售瓷方法似乎都很对大众的胃口,经过两次试探,以及改良,她真的有信心能在第三次卖瓷的时候再割一波韭菜,将赚的银子再翻个倍。
可如今......
叶守财等人窃瓷的风波,势必会严重影响这些东西的价格和销售。
叶守钱不知道什么叫做‘快钱’,但却知道闺女心中不好受,犹豫道:
“如果青儿喜欢,卖不出银子咱们也烧一窑,留几件自己喜欢的,其他的再贱些价卖出去,这样也不算是浪费原先制瓷时的心意。”
只要不是太过没追求的匠人,在制瓷的时候都是耗费了心神的。
不少匠人哪怕知道瓷卖不出价,只要自己喜欢,也会一直保留。
所以,龙泉也老是闹出老匠人急需用钱,将心爱的瓷器掏出来典当,却被当铺朝奉恭敬‘请’出去的笑话。
叶青釉摇了摇头,叶守钱沉默一瞬,复又想起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闺女,心中的野心与心气来:
“那咱们就都敲了,少挣一些银子,也不让他们得了形制,又仿出花样来。”
叶青釉又是摇头,叶守钱这回有些吃不准,正要问,就听自家闺女将牙齿咬的嘎吱作响:
“不是贱卖,不是砸瓷,而是我要用这些瓷器去‘拼’掉那些偷瓷狗的仿制品!”
“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正版和盗版,什么叫做个中的手艺差别比他们命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