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冷,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不是真的想打你的。”
江冷死死忍着不让泪水落下,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妈,算我求你,跟他分了,好吗?你知不知道,他几次三番差点害死我,我跟他,只有仇,没有父子情!”
他扯开衣服,露出后背,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巨大疤痕,就这么闯入江小姐眼中。
江小姐颤抖着伸出手,触上那凸起粗糙的皮肤时,终于忍不住落泪。
“小冷,这是谁打的?”
“那个男人。”
江冷拢紧衣衫,背对着江小姐,不让她看到自己因恨意而扭曲的面容。
沉默许久,他平静开口。
“我记得很清楚,那年我五岁,连莲那女人,抢了我的白雏菊踩碎,骂我是野种。
我生气推了她一把,她就去跟那男人告状,装模作样说要搬出去。
他就把我打了一顿,比我小腿还粗的棍子,倒刺都没拔,就往我身上抽。
那次,如果不是柯叔叔凑巧过来,我已经死了。
后来还有很多次,他为了讨连莲母女开心,怎么狠怎么折腾我。”
连莲就是连若的生母,害死江小姐的罪魁祸首之一。
江冷转过身,又换上一贯委屈的表情。
“这样,你还要让我认他吗?”
他眨眨眼,让一行清泪落下。
“如果是,那我宁可现在就去死。”
“不!别胡说。”江小姐抱住江冷,浑身都在颤抖。
“小冷对不起,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妈妈马上就跟他离婚,对不起,对不起。”
积压二十年的愤懑、委屈、怨怼,在母亲满是愧意的道歉中井喷。
江冷忍不住放声大哭。
当他哭够时,已经过去很久了。
重新抬起头时,他已然恢复成黏妈妈的小孩,贴在江小姐身侧看她画画。
画上是五岁的小江冷,还有他,二十年后的大江冷。
他也听从了陈伯伯的建议,暂时改叫江小姐为姐姐。
一个称呼而已,如果能给妈妈少点麻烦,他委屈下也没什么。
江小姐画的入神,江冷就去田里采了一堆花花草草,给他亲爱的妈妈做小礼物。
白雏菊做成的花环很漂亮,像妈妈江小姐一样,纯白无瑕惹人喜爱。
“姐姐,以后我也要在家里种满白雏菊,每天采一束送给你,好不好?”
江冷趴在妈妈腿上,望着她,眼睛亮晶晶的。
江小姐好笑的捏捏他的鼻子。
“花儿要在土里才能开的长久,小冷可不要总是辣手摧花哟。”
“那我连花盆一起送给你?”
听着儿子不着调的话,江小姐忍俊不禁,拿画笔轻轻敲了敲他的头。
“你这孩子,想一出是一出。”
她捏捏江冷的俊脸,轻敲画纸。
“帮姐姐去拿个画框过来呀~”
“好~马上去!”
江冷爬起来,一溜烟跑去书房。
江小姐看着跑远的儿子,面色顿时阴沉下来,十指紧攥成拳。
“杨天宗!你害我就罢了,连亲儿子都不放过,你个畜牲!”
杨天宗,就是她的准前夫,两个儿子的生父。
她不蠢。
江冷才五岁,她就算离婚,也绝不会把他留给杨天宗。
联想江冷突然回来,却始终不愿对未来多谈,她敢肯定,她一定被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