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小小的身子一软，歪倒下去。
云揽月下意识上前一步，却在下一秒生生停住脚步。
她面色铁青，一瞬不瞬看着拟凰身上的雷弧华光大放，凝聚成人形。
与她面容有些七八分相似的少女，在雷弧中现身，扶住拟凰搂在怀里。
少女身着银丝云纹黑裙，脚踩银色暗纹平底短靴，并在一起的双腿白皙修长。
她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精致的下巴。
云揽月没有说话，直勾勾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拟凰。
准确来说，是盯着她的眉心。
那里，没有金光，没有云家先祖打下的印记。
明明刚才抱着她时，还有的。
云揽月冷下声音，说：“你，抬头。”
少女闻言浑身一震，随即缓缓抬头。
云揽月看向她的眉心，金色的云纹一闪一闪，无不在告诉她，眼前的少女，就是她的妹妹。
她咬牙切齿，“为什么？为什么我妹妹的神魂印记会在你身上！”
“姐姐。”
“闭嘴！别叫我姐姐！你不配！”云揽月厉声呵斥。
看着少女再次低下的头，她心中蓦的一阵刺痛。
但道歉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好像潜意识里，不管她怎么对待少女，都不为过。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躁，这么霸道了？
她甩甩头，努力不让自己想太多。
但看着少女委曲求全的模样，不知为何，她心下更加烦闷。
她努力平复心绪，才再度开口。
“当初在万灵山救小星星的，是你，对不对？”
“嗯……”少女轻轻嗯一声，解释说，“哥哥，是家人，要好好保护。”
“家人？你还有家人？”
此言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云揽月捂着唇，眼神有片刻的慌乱。
她……怎么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少女则瞬间面色惨白，身子止不住颤抖，她轻声呜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控制不住……”
这下，云揽月面色也惨白一片，她嗫嚅着嘴唇，许久，才开口说。
“我记得，你说，都死了……你说的，是谁？”
“你都记起来了？也是，终究要想起来的。”少女惨白着脸，一字一顿道：“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姑姑舅舅，其他哥哥姐姐，还有你的师门，你的朋友们，一个不留，都死了，都是我……杀的。”
她红着眼，走近云揽月，从她裤子里取出玛瑙刀，塞进她手里，抵在自己颈间。
“要杀了我给他们报仇吗？”
利刃寸寸压进血肉，少女周身雷光涌动，却被她死死压制在体内，依旧一点点逼近云揽月。
云揽月颤抖着手，一掌把她拍飞。
她抱着头，脑海中是一片片尸山血海，她的亲人、朋友，上一秒还在怒吼着前冲，下一秒却被撕的粉碎。
身穿红裙的女人越过她，血一般的嫁衣燃起紫火，充满仇恨的声音落在耳边，“诡异！都该死！统统都去死！”
“啊！！！”
“姐姐？姐姐！”
少女飞扑过来，抱住云揽月抖的不成样的身子，眼泪止不住的掉。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是我不好，我该死，我该死呜！”
“滚，开！别，碰，我！”